被那边一声嗯哼给直接哼清醒了。
他把手机屏幕从耳边拿下来,仔细看了一眼屏幕,直接确认了上边写着的确实是“哈维大帅哥”几个大字。
俞游歌百般不情愿地又把手机放回了耳边,老老实实开口打招呼:“早上好大帅哥。”
“小帅哥你好,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起床气的毛病?”
“对不起那是您听错了我并没有那种毛病。”俞游歌连珠炮似的一个磕巴都没打赶紧洗白自己。
哈维寇尔森先生并不是真的想跟小朋友一般见识,所以他没接这插科打诨的话茬,直接进了正题:“奥组委那边把团体赛和个人赛的合乐顺序和训练安排都定下来了,国家队那边刚刚给我们发过来,你记得一会儿看一眼邮件,看过了之后我们最好今天就把出发时间定下来。”
俞游歌答应下来之后,哈维又接着往他头上加码:“你明天早上早一点起来,我大概七点左右去你家接你,你跟我一起去机场一趟。”
俞游歌瞬间不干了:“你想干什么?你要让你的宝贝选手给你当劳动力吗?去机场接人这活儿都得我来了吗?”
“我没办法,人家指名道姓要你来接的。该抛头露面就得抛头露面,你说对吧,这位活招牌。”
活招牌听着教练这三分真七分假的语气就知道明天早上一定有幺蛾子,但又没得拒绝,是真蛾子还是幺蛾子,亲眼看看不就得了。
于是俞游歌把这事儿也答应下来了。
本打算九点再从床上爬起来的计划被哈维一个电话就给打乱了,俞游歌也没有躺回去接着睡回笼觉的习惯,索性洗漱拾完了直接下楼去了。
俞游歌好不容易得了个假期,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妈妈去杂志社跟编辑商量她的短篇小说集出版的事情,托马斯的短期出差被延长成了长期,艾琳一大早就跟戴维斯去了舞蹈工作室,下午还得回俱乐部上冰。只留下他孤家寡人一个负担起了看一天家的责任。
前几天多伦多下了一场大雪,外边的积雪还没化干净呢,昨天深夜又开始飘起小雪花。俞游歌揣着手从客厅窗户往外看,雪已经停了,他家小院子里又被细细密密地叠了一层薄薄的雪。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反正也是闲得无聊,不如去把院子里的雪清一清。
俞游歌从工具间翻出了前几天妈妈扫雪时候用过的扫帚,从上到下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开门扫雪去也。
小路上的雪很好扫,盖在花花草草上的那些因为积得不厚不用太管,清完了一遍,堆起来的其实只有一小堆。俞游歌把扫帚立在门边,蹲在雪堆旁边,抓了一捧雪出来,捏成了一个袖珍小雪人。他看着这个小雪人,简陋得不行,一个大雪球叠一个小雪球,小雪球上让他用小手指头戳出了两个窟窿权当是眼睛了。
俞游歌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起来程于非还没读研的时候,也是有一次下雪,他俩在俱乐部门口,捏了这么两个雪人出来。
他要是没想起来程于非还好,这么触情生情地一想起来了,俞游歌突然咂摸出了一点不对劲儿来。
程于非从他们开始比四大洲赛的时候就联系不到,信息不回,朋友圈不发,ins和脸书上都是停更的状态。他突然想起来冰协内部公开名单的那天晚上,程于非那句说了半截的话了。
他当时说有惊喜。什么惊喜?
俞游歌又想到了早上哈维教练的那个电话,接机那几句明显就不是他工作状态的语气啊。
他们想干什么?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俞游歌继续蹲着跟手心里的雪人大眼瞪小眼。他戳了一下它的头,把人家给戳了个脑浆迸裂,只得又捏了一把雪,给它把脑袋补好。一边补一边念叨:“我觉得我一定是猜中了。我教练对待工作这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开玩笑一样的就把我带出去了。所以一定是我哥,一定是,对吧,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