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送出一掌，便被打得鲜血狂喷倒飞出去，整个后背硬生生撞在了逐云盟外墙上，全身骨骼都仿佛散了架一般。

陆殷之的瞳孔蓦地缩，飞身上前，在莫生凉倒地前堪堪将他扶住，手心惊出一片冷汗。

莫生凉力地扬起头，看向大长老，后者气得几乎入魔，死死盯住他，像在看一个已死之人一般。

而后，他在陆殷之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直身体，艰难地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魔教，你们可曾想过，这江湖上为何会出现魔教吗？都是你们这些自诩正直清白的人，为了自己的声明利禄，逼得一个又一个心向光明的人堕入黑暗，不走那些歪门邪道，他们如何在短时间内拥有与你们抗衡的力量？而我，只是出于私人感情替教主挡住去往黄泉的路，你们就要以道德相绑架，让我在地位与魏骁戎之间做一个了断。”

“真是难为他了，以前竟生活在一个如此虚伪又如此卑鄙的环境中。”莫生凉低声冷笑，却突然脸色微变，呛咳几声，嘴角又流下一丝鲜血。

“身为逐云盟盟主，你早就该考虑到，为魔教之人挡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大长老沉声。

莫生凉只是眯起眼睛冷冷地笑，“盟主一旦被罢，逐云盟必定会遭到三大势力的联合大打压，到时，我看你们还如何清高的起来！”

“所以，你只是暂时被架空了权利。盟主这个名号，依旧是你的。”大长老微顿片刻，而后对陆不正道，“将人押下去，打入水牢。”

莫生凉死死盯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眼底布满血丝。

徒有盟主名号的莫生凉，实实在在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若说直接罢他，那么逐云盟同三大势力必会为了盟主之位争个你死我活，可他还留存着这个名号，便留给逐云盟足够的时间来找到那个适合盟主的人选。

而后随便找个借口杀了他，下任盟主便能顺理成章地继位。

当真是好算计。

陆不正点了几个人朝这边走来，在距离莫生凉还有几步时停了下来。

莫生凉抬起头，啧啧两声，颇为虚弱地笑道，“陆歪啊，你是小陆的哥哥，我不想让你为难，只不过，能将那水牢打扫得干净些吗？我上次去看，那里可是脏的不成样子。”

陆不正定定地看着莫生凉，“好。”

“还有，牢饭做的好吃些，我喜欢吃肉。”

“好”

“好什么好？”两人洽谈之际，蓦地一道蓝影横插中央，拇指一挑，长剑出鞘，凛凛泛着寒光，一如其主人冷峻的目光。

陆殷之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挡住陆不正等人，胸口微微起伏，那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谁都不许动他！”

没有了陆殷之的搀扶，莫生凉只得扶着一旁的墙壁，苦笑着，“小陆。”

“闭嘴！”陆殷之突然头也不回地冷喝一声。

被突然凶了一声的莫生凉微微一怔，而后劲地蹲下身捡起一颗石子扣在指间，力地啧啧两声，“别不听话，让你哥作难，快回来。”

陆殷之索性不再理他，只是横着手中长剑，一动不动。

“殷之……”陆不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张口结舌，最终只能苦涩地一笑，“你清醒一点，殷之。”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陆殷之冷硬地撬开薄唇，一字一顿道，“除非我死，否则，谁也不许将盟主押下水牢！”

陆不正登时站定，再不敢往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殷之缓缓后退，最后站到莫生凉身边，低声说，“盟主，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莫生凉抬手环住他的肩膀，面容上一抹疲惫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