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明显被卢主事这番话给噎着,脸色阴沉沉的,盯着卢主事半晌没言语。
朱主事见势不妙,抖着腿蹭上来,紧着道:“王、王爷,左侍郎大人,下官把负责采买的吴管事带了过来。”
吴管事留着山羊胡,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儿。见着安平王和项渊,扑通一声十分利落跪了下去,张口便喊冤:“王爷,大人,小的冤枉,凡是采买,银钱都是有数的,且采买的店家都是城里有名号的,稍一打听便可知晓,小的断不会以次充好,请大人们明鉴!”
项渊冷眼打量这位吴管事。果然是个内里有成算的,明显的劣势下还能口齿清晰、条例明确的把自己往出摘,这份心机智谋,只做一个管事,的确有些屈才。
安平王抬眼瞧项渊,示意他来指示。项渊会意,先吩咐人看住吴管事以及所有与琉璃瓦沾边的小吏、匠人、下仆,之后命人去查所有给夏宫建造提供货品的商家,一一核实。
待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只剩安平王和项渊时,项渊才道:“王爷,下官想叫人暗中查查,总觉得这次琉璃瓦的事不那么简单。”
安平王历经三朝,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只听项渊这么一说,便点头同意,不止同意,还另加派了人手给他。
“是该好生查查!连圣人的夏宫都敢动手脚,这些人的胆子未太肥!”顿了顿,又道:“这场冰雹到是挺及时。”
项渊笑笑。
的确,若是琉璃瓦真有问题,不是这场冰雹突然来袭,恐怕待圣人入住后他们都不会发现问题,而一旦圣人入住,不管何种原因,屋顶琉璃瓦碎掉,他这个主事人都要栽个大跟头。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御史言官御史言官随便扯个理由都能参他一本,届时,不但力荐他的圣人面上无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将受到极大质疑,想要在京都站稳脚跟,怕是要花数倍心血、几年光阴。
“居然算计到本王头上,着实可恶!”
安平王面色十分难看。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被圣人委任督造夏宫,虽不是直接负责人,但却负有监察职责。就如项渊所想一般,倘若这琉璃瓦在圣人入住后出了问题,他安平王爱惜数十年的名声,就要染上瑕疵。
竖子可恶!
“此事不可隐瞒,淙子这便随我进宫,与圣人言明。”
“下官也正有此意。”
夏宫出了事,根本瞒不住。恐怕这会不等他们去禀报,早有好事者去进言。
项渊所料不错,一夜冰雹过去,毁去夏宫主殿屋顶大半琉璃瓦这样的新闻,早有人迫不及待跑到圣人跟前进言,话说得漂亮,却逃不脱质疑项渊办事能力及手脚干净与否的弹劾。
前来报信的内侍道圣人似乎并无怪罪之意,太子微微放下心。转头见周一脸惬意的端着茶盏细品,眉头聚拢,大步过去,挥退内侍,直截了当发问。
“世子,夏宫琉璃瓦之事,与你可有干系?”
周闻言登时沉下脸,微恼道:“殿下这是何意?竟是怀疑我?”
“你只说与你有无干系。”
“殿下!我可是你嫡嫡亲的表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