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来不及想这些消息怎么被外头的百姓知道的,被一众人责问,他脑袋都大了。他是金安本地人,可不敢把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都得罪狠了,没法子,只得出主意道:“各位想瞧哪有不成的?只是这瓜子花生什么的,就别吃了,弄得衙门外头跟菜市似的,知府大人可要不高兴的。”
好说歹说,这才劝着围观人舍了瓜子花生,只老老实实看。
项渊坐在临街茶肆的二楼,推开窗,正巧看得到衙门口。伺候茶水的小二被开窗吹进来的冷风冻得狠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快手快手的拢起火盆,又添了滚烫的热茶,得了牛二赏的一钱碎银子,欢天喜地的下楼去了。
“老爷,下头都安排好了。”
打发走小二,牛二走过来做到火盆旁,跺跺脚伸出手烤火。
“嗯,只要李家人不是蠢货,就该知道如何做更有利。”
这次李家出面的仍旧是李大老爷和李季然,比起耿直耿直的李大老爷,显然李季然深谙如何博得更多关注和同情。
与李大老爷一同换了半新不旧的袍子,眼睛揉出血丝来,昨晚又特意熬了半宿没睡,今个往这一站,两个大老爷们虽衣着整齐,神情却分外憔悴,对比旁边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的澧县县丞以及卢家二公子,端得是天差地别。
那澧县县丞乃是卢二公子族叔,向来颇有手腕,又好交际,虽是澧县官身,在这金安知府衙门里头,人缘居然也极为不错。
项渊视力极好,卢县丞从衙门口进到里头,不过几息功夫,他便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观其颜,便知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爷说的没错,小的去打探时,澧县那头的人无一敢说什么,只一味支吾,问起别个,都摆手道不清楚。比之县老爷,居然还要惹人畏惧。”
“猖狂的过了,运势也就到了头。”
牛二猛点头。老爷说得太对。他本还发愁澧县人不配合,他该如何揪出这位卢县丞的罪证,不想最后私底下给了他证据的,竟是澧县县太爷!
这是有多怀恨在心,才能不顾县老爷的颜面,也要把这位卢县丞拉下马来啊。
有了澧县县太爷的暗中帮助,牛二动作迅速的集齐足够卢县丞定罪的证据,就等着今个开堂呢。
金安知府耳朵里听着围观百姓嗡嗡嗡的议论,什么“李家人可怜,卢家有恃无恐”、什么卢县丞帮卢家撑腰事件大盘点、卢县丞欺男霸女大盘点、甚至连卢家二公子议亲未能比过李家大公子这件事,都被拿出来说三道四。
“肃静!”
金安知府一大早就被只乌鸦落在外头枝头叫了两声,本就觉得晦气,这会子听外头百姓层层议论,顿时心底不安,总觉得今个的事儿要没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还未等开审,外头一阵锣鼓喧天,一顶四人轿子落下,竟是抚台那头派了按察使大人过来。
看清来人,金安知府抓着惊堂木的手,顿觉冰冰凉凉。
而坐在茶肆二楼的项渊,见着按察使,嘴角一撇,低哼道:“钟倒是个会耍小聪明的。”
按察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