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发现。
事情既已到了这般地步,宓氏绝容不下他与孩子,却害怕他孤注一掷再度伤害宓氏中人,商议之后在上代双子的恳求下,便决定将宓千千处以鞭刑,施行之后将两人一同扔下山崖,死活都由天命。
他听了处置便不曾反抗,抱着孩子便上了悬崖,背对着众人受了一百鞭刑,身后的伤口几乎见骨,鲜血渗入土地成了深红色,怀中的孩子却没有受一点伤害,咬着牙坐在悬崖边上,终是闭眼对着茫茫云雾投身而下。
“自今日起,我与宓氏一刀两断,从此之后不会回族!就算我们父子死在一处,也是我和孩子的命数……”
还好……他的母父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狠心,而是悄悄和他的父亲一同救了他和孩子,更在山崖下替他们建了草屋,更一直小心看顾孩子,直到孩子三岁时他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临离开山崖下的时候,母父方才抱着他,为他的孩子起了名字……
生来身世便玄奇万分,本不该如此却偏要如此……不知是姻缘还是孽缘……
宓千千想起当年临别时母父的话,禁不住更加紧了自己的臂膀,感觉怀中那软软热热的小身子,心底霎时安稳了下来离开山崖下的时候,母父交给他自己的金针和银针让他好好养伤,以后也莫要在外间行医,他便带着一点金银学了做木雕的手艺,过了两年一边养伤一边带着孩子奔波的生活,终于在钱财快用尽之时抵达了大金帝都内。
他许久抱着怀中的男童不动,男童便眨了眨乌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父一夜过去没有上床,却在桌子上睡熟还不停的流泪,就疑惑的抬起手来反抱住宓千千:“母父……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将过去的那些回忆压下,宓千千直起身来重露笑颜,拉紧了他的小手站起身来,一边拾桌子上那些还没来得及拾的东西,就想去准备朝食,声音却低低的解释道:“没事,母父没事……只是一时被梦…魇住了……”
男童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太明白宓千千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不再好奇的问了,安静坐在原地等着自己的母父将昨日夜间做好的饭菜热了热,和着刚买来的热馒头一起端了上来,两人便一同吃了饭。
吃过了早膳,宓千千将这几日自己在家雕刻的东西都塞进包裹中,牵着男童的手便出了屋子,朝着前院的卖木雕的铺子走去,他所租的屋子是一片小院,分为前后两间屋子,两间屋子都不很大,前面的屋子被他改成了铺子,后面那间才是他们平日住的地方。
不等日上三竿的时候,宓千千便将门板取了下来搁置在一边,刚要将自己带来的那些木雕一个个排在上面放好,就听不远处传来嗡嗡的议论声,他先是未曾放在心上,可就在那对取货的夫妻前来,他出了殿门走到大街上,便觉得那嗡嗡的声音有些清晰了,抬眼略略一扫,正好瞧见是对面的酒楼中正有一群士子打扮的食客,一边坐着喝茶一边低声闲谈。
将手中的木雕给了那对夫妻又了银子,他本想转身回店铺里去,可还没等走上几步,就敏锐的听到那几人的对话中有“慕容”两字,顿时心底就是一颤,下意识将脚步朝着那边挪了挪,靠在了酒楼外边的墙壁上,默然无声的听着他们说话。
那几个低声议论的士子都衣着贫寒,联想起这几日正好快到大金文试的日子,便知晓其中大部分士子都是外地或是本地准备赶考,想到这里他愈发将呼吸放轻,屏息凝神的听着他们几
个议论。
“哎,昨天傍晚上是不是有人在帝都城里奔马来着,我听那声响可大了,本来我都快睡着了,却生生被那奔马声吵醒了!”
“听说好像是边关的战报,我悄悄打开了窗户缝还看了一眼,好似是……好似是个护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