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宁倏忽皱紧了眉宇,目光从自己身前萧雨的背影一掠而过,看向了始终安安稳稳坐在原地的乌雅拓,一时间心中的不妙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在这时,上首的皇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了点椅柄,也几乎是和白洛宁前后的时间,分别瞧了瞧正迈步出列的萧雨,和坐在原地仿佛与世无争的乌雅拓:“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两位卿家听了你的话,倒是查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话音未落,萧雨已经站在了白洛宁身前,目光带着些阴霾的扫了他一眼,从袖中拿出奏章双手奉上,大太监见此,忙从他手中接过奏章回身放在了御案上。
“微臣回陛下,臣已将此事写在了奏章中,请陛下御览。”
皇帝恩了一声,抬手掀开了那奏章粗粗扫了几眼,脸色突地一变,眼神也跟着凝了起来,好似整个人终于醒了过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半低着头的萧雨,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等到萧卿派人前去调查白意尘是否私自调兵的时候,白意尘却已知晓副将背叛了自己将此事报告给了朝廷,于是抢在你们抵达之前杀了副将?”
萧雨被皇帝用这样可怕的眼神逼迫着,也是丝毫不动的垂着头,反倒是一直老神自在坐着的乌雅拓,却在此刻缓缓动了轮椅出列,陡然拱手回道:“回陛下,臣和萧将军同时到了消息,乃是一同派人前去的,这一点臣可以为萧将军作证,虽然那副将已死于非命,却是臣派去的人找到了白意尘与大泷逍遥王联合,调兵谋反的证据。”
皇帝一听证据两字,眉头就是一皱,跪在地上的白洛宁更是眼神一暗,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一般。
“哦?爱卿找到了证据?”
乌雅拓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背后推着他上殿的小童将东西呈上,苍白的脸上倒是出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回陛下,是守将白意凡和逍遥王交往的信笺,其中有一封便是大泷要求守军出城的,臣已经将这些全部都带来了,还请陛下御览。”
皇帝随手拆了几个信笺,这回比看刚才那本奏章还要漫不经心,明显是觉得这些信笺不足为信,但片刻思索之后,却还是抬手放在了御案上,示意魏海将这些东西起来,稍稍扬声说道。
“倘若朕未曾记错,白意尘毕竟是边关的守将,与大泷逍遥王偶有私交并非异事,不过私自挪动守军乃是大事,仅凭这一点虽不能说明其谋反,却也是疏于管教的大罪,便将他暂且押回帝都受审,着萧爱卿暂代守将之职,明日便启程罢。”
萧雨自从一开始呈上了奏章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闻言更加垂下了头:“臣遵旨。”
“陛下英明。”等到萧雨退回了队列中,乌雅拓却没有再度挪动轮椅,而是扬起了自己的下巴,任由苍白俊秀的脸颊完全暴露在灯火的光亮下,“还有一事,臣想请陛下定夺。”
上首的皇帝仿佛嗤笑了一声,阶下众臣噤若寒蝉的瞧着两人对峙,一时间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许久过后,皇帝有些嘶哑的声音,方才漫不经心的传来:“爱卿但说无妨。”
乌雅拓唇角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仿佛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句话,不顾身后白洛宁更加冷冽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一直站在木泰身边,面无表情身着暗红色官服的人,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响。
“陛下,那罪臣白意尘本是安国候的副将,上次征东疆时便在安国候麾下,一直到国丧后安国候回了帝都,方才暂代安国候镇守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