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值正午,白衣公子安坐在屋中的摇椅上,几乎整个人都黏在身后的玄衣人身上,眸子半闭不闭的含着困倦,任由身边的人揉捏他的肩膀和后腰,在灿烂温暖的阳光下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在突然瞧见一个身影时,乌玉般的眸子骤然张开。
带着身着白色甲胄的人,蓝衣书生虽仍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可步伐却已然不像是平常一般,一步就越过一块石板,而是略显得有些杂乱,心底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反倒是他身边的人一边走着,还一边牢牢的盯着他,好似怕他突然跑了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带着小厮,刚走到客栈门前的时候,蓝衣书生抬起头来,就轻易的发现了有一人立在高处正对着他,此时不知为何突然目光与平时迥然不同,看见他的眼光时,便微勾唇角,一步步在身后玄衣人的伴随下迈下楼梯。
眼看着白衣公子走近,蓝衣书生不觉有何意外,仅是垂下头来谦恭有礼的微笑,抬手行礼之后,抬步入了客栈大门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回身一看,身着白甲的人居然仍立在原地,不知为何正怔怔盯着白衣公子,连握剑的手指都在颤抖。
瞧见这一幕,蓝衣书生心底隐隐觉得奇怪,脸上的温和神色不变,不急不缓的回头瞧了垂目浅笑,却也同样直直盯着白衣公子,知晓事情大概有异,却仍是挥袖错身让开了一步,任由白衣公子立在自己身边,同时不忘低声开口,令自己带来的人先回神。
“洛白?”
两字低唤不光出自蓝衣书生之口,更从盯了那人许久之后,面带恍惚微笑的白衣公子口中说出。
而就在白衣公子的唤声出口之时,台阶下身着白衣白甲的男子,突然在蓝衣书生复杂的目光下,挥袖迈步朝着白衣公子低身半跪,黑发阴影下的双唇略微颤抖,好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眼底渐渐浮起薄雾,紧随着就是晶莹之色。
“起来。”白衣公子瞧见他下跪,袖中的手指瞬间握紧,突然抬起脸来闭上眸子,侧过身来躲过了他这一礼,声音极低极低,却仿佛沉若千钧,“你已不是当年的你,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你,不必再跪。”
听见瞧见话语动作,一旁的蓝衣书生仍旧镇定,深深看了一眼跪着的人后,便抬步缓缓下了台阶,低身扶住他的肩膀,仍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口气,目光中却难以掩饰的,露出了丝丝
情绪:“若事情繁杂,不如进去再谈。”
话音未落,白衣公子已然当先迈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玄衣人面具下的墟拍色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刚刚起身眼底还有激动之色的男子,和面上温和眼底神色却有些复杂的蓝衣书生后,这才紧随着那个白影进了屋中,等待后面的两人屏退两个小厮后,方才迈进门来。
听到脚步声挨近,房门骤然关闭的声音后,白衣公子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盏,终于低低的笑了,笑容中仿佛有着安慰,更多的却是调笑之色,语调却极为温柔,隐约带着宠溺之色。
“几年不见,原来当初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说自己已经能撑起一片天的少年,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对比白衣公子的平静,听到陆秦突然前来边疆,这才脱开大军想要来见他一面的新任逍遥王,仿佛难以承受这句话的重量一般,在见到江洛玉之后,涌在眼眶的眼泪几乎忍不住,可终究没有落下,抬手持剑对着面前的白衣公子一礼,哽咽道:“大哥……洛白见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