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素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一路上,辛元安又是装死,又是暗中跟着他,在他进门之时,就已然用东西卡住了门,随即跟黑鹫首领在外拼斗,将之杀死之后才进门的,他的唇角露出促狭微笑:“他自然是跟着我来的。”
皇帝语调阴森,沉沉望着他:“你做戏骗朕?”
顾之素含笑望着他:“陛下都已经知晓,这一切都是我装的了,难道陛下当真以为,我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就此束手就擒不成?”
皇帝被他几句话气的面容发白,刚准备抬手从袖中掏什么,眼角余光却见君逸被君未然扶着,已然快走到了冰棺旁边。
“……九曜……”
霎时瞧见这个,皇帝几乎瞬间眼睛就红了,也不继续掏自己袖中的东西,一把上前就要掐君逸的脖颈:“朕不许你碰他!滚开!”
看着皇帝要对君逸动手,君未然立刻上前一步,要挡在君逸面前,谁知一向脾气温和的君逸,却一把挥开了儿子,即便身体十分孱弱,话语还夹杂着咳嗽,依旧扣紧了皇帝的手腕,逼视着他冷冷道:“你凭什么不许我碰他!这世上最不该碰他的,真正害死他的人,应当是你才对!”
皇帝被他说的面上发青发紫,甩开了他的手,自袖中取出了一枚铜铃,不等众人反应就摇响了它,一边摇一边神色阴沉的道:“你竟敢这样说朕,以下犯上!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斩了!”
君含星看他开始摇铃,知晓他这是要召黑鹫来,转眼就看向不远处的顾之素,眼神一亮霎时道:“陛下!你莫要忘了玉佩”顾之素任由皇帝去摇铃,却久久不见黑鹫的踪影,面容变来变去的时候,这才施施然望向君含星,抬手将自己脖颈上的梨花玉佩取下,低头端详了半晌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侧妃娘娘还以为,陛下会听你的威胁,亦或是觉得还会有人,信你可以用区区一块玉佩,就将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么?”
“含星。这么多年以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因我未曾爱过你,心中也并无怨言,哪怕你让我死,我都不会反抗,可是九曜……”
君含星眼看着大势已去,顿时面如死灰,而在她身边不远,正痴痴注视着冰棺之中,安然沉睡之人的君逸,却陡然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她道。
“九曜当初将你嫁给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他心中对我并无多少眷恋,不过是念着当初青梅竹马的情分,他本来马上要离开大周,到别的地方去游历了,谁知却遭了暗算,最后死在了大齐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没有一点悔意么?”
君含星见此刻已然没了翻盘机会,略带蔑视的看了皇帝一眼,仿佛是在责怪他的无能,随即眼底尽是嘲讽之色,却没有丝毫后悔:“悔意?我为什么要有悔意?他将我害成这样……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做梦!”
君未然比起君逸,刚听过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甚至心心念念的,或许还有杀死自己,眼底就不自觉露出悲色,却没有什么怨恨:“母妃……”
他的话音未落,顾之素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极轻的叹息一声,而就在他叹息的时候,君逸却霍然上前抬手,一下就打晕了君含星,君未然见状一惊,忙伸出手扶住母亲,有些茫然的望着君逸看。
“父王……”
“未然,不必与她多说,她已经疯了。”君逸低头咳嗽了几声,眼角余光却看见就站在自己身边,垂着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