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无理,因我和你确实有些相似,也没什么可说你的你复仇要用手段,利用杀父仇人之子,为了救你的母亲,这件事如果是我,或许也会这样做,我可以理解你的念头,却着实不能认同”“所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仔细想来这怒意也没有理由。”
顾之素低头一口饮尽茶水,将茶杯放在了桌案上,目光之中波澜不动犹如深潭,他对于寒阎的怒气,大部分来源于顾之淮身为庶子,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处境,寒阎的作为令他想起了前世的辛临华,但就在方才他看见顾之淮平静神色,又听到顾之淮低低的请求声时,却又突然醒悟到寒阎并非辛临华,而顾之淮也不是自己。
仇恨,报复,深爱。
这是连他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也同样不明白答案的谜题。
顾之素蓦地低笑一声,眼睛里没有笑意,但却恢复了以往沉着,看向身边的寒阎时,一字一顿认真说道:“但三哥毕竟是我的兄长,所以既然三哥已经知晓这件事,那么这就算对你的惩罚。”
寒阎听到他就这样算了,神情倒是多出几分怔愣,下意识回应道:“这样,怎能算是”“你觉得这样一件小事,不算是惩罚,对不对?”
说罢这句话,顾之素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在听到并非是寒阎手刃仇人,而是琼华之中的明荷杀了顾文英,当时他就已然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听到寒阎与顾之淮的事情,他反倒突然想通了这件事想到此处,顾之素缓缓垂下眸子,直直盯着面前的寒阎,目光愈发幽远深邃几分。
既然并没有对顾之淮动过心,那么又为什么不和明荷一起,索性亲自手刃了自己的杀父凶手,而最后选择单独让明荷动手杀顾文英?
是害怕,还是不忍?
是害怕自己当真杀了顾之淮的父亲,两人之间就真的走到了尽头,还是不忍让顾之淮知晓,所爱之人才是亲手杀他父亲的凶手虽然顾之淮并不将那人看做父亲,且寒阎去报仇也是合情合理,但顾文英此刻已然死去,且因一人的杀父之仇而死。
他们两人之间到了如今,也许真真正正绝无可能,又也许顾之素心中念头闪过,弯起的唇角化作叹息,也不再低头看他,反而再度转身朝外走去,声音轻的犹如微风,仿佛带着几分怅惘:“方才那句话被三哥听见,之后你们两人之间如何,我不会管也不能管只希望你,看清自己,好自为之。”
“是,主上。”寒阎见他的身影离开,显然是朝着主院去了,良久方才怔怔站起身,压低了声音喃道,“属下告退。”
顾之素独自走在去主院的路上,一旁跟着的胡牙和清欢对视,都有些不敢开口去问,但知晓其中事情的胡牙,终究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少爷,春宴……”
顾之素脚步微顿,唇角勾起笑来,神色不变低声道:“放心罢,毕竟乃是顾氏之主,父亲定然能撑得住。一会要去见祖母了,你们两个小心些,莫要让人看出端倪。”
胡牙和清欢闻言,纷纷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少爷。”
顾之素将两人留在了院子里,抬手取下了披风交给丫鬟,稍稍压低了身体走过屏风,待眼角余光看见榻上,太夫人依旧和每一日一般,手中转着佛珠神色淡淡的模样,他心下便知顾文冕瞒过了太夫人,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孙儿见过祖母,请祖母安。”
“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