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看到那药瓶到了自己眼前,顿时小心抬手伸过去接了过去,抬手之时里衣袖摆滑落而下,露出小臂之上仍旧鲜红的红线,以及红线之上吮吻的点点痕迹,独孤俨几乎是在霎时错开眼,没有再去看顾之淮的动作,耳边只听那人有些低哑的声音。
“多谢寒公子。”
独孤俨缓缓垂下了眸子,仅是点了点头权作应答。
将手中的药就着水吃了,顾之淮方才镇定了些,端坐在榻上舒了口气后,想起今日发生的事,面容不由再度苍白下来,手指不自觉捏紧药瓶,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那小厮的影子,回想起那时模糊的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敢问寒公子,那个小厮……他……”
听到他问起这件事,独孤俨才转过脸来,直视着他回答道:“他已经死了,在你沉睡时,我将尸体埋在院中,到晚上会将他带出去,你不必担心。”
顾之淮闻言霎时一颤,手指不由自主攥紧:“死了……”
独孤俨见他是这样反应,抬步低身坐在他身边,稍稍凑近了他低声问:“害怕?”
“不……”顾之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有些不敢直视的偏过脸来,脑中闪过那小厮暗害自己时,他推断而出的两个可能,此刻却都暂时不能验证了,后来又想起了其他重要之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里衣,却并未在内里发现任何东西,想到那时小厮脱了他的衣服,他面色先是白了一白,随即又禁不住低声喃喃,“那血书……”
“不必担忧。”独孤俨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知晓他是在找什么,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他在这人熟睡之时,已然将那带着血字的锦帛烧毁,眸光愈发凝然的沉默许久,方才接着缓缓道,“我已拿走放好,那小就算看见,也再也说不出话。”
顾之淮听他这样说,念及那东西是他的,且独孤俨武功高超,血书让他保存自然好,可他毕竟对那血书内容,心中一直有着疑虑,闻言犹豫了一会终是问道:“敢问寒公子,那血书之上写的……可是真的么?”
独孤俨仿佛早已预料,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闻言倒是直起身来,目光淡淡的望着他道:“你想知道?”
“我若是没有看见,自然不想知晓。”顾之淮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是两人虽有肌肤之亲,其实却并不相互熟悉,因此他只能试探着道,“但既然已经看见,若能一解疑惑,自然想要知道。”
独孤俨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眉宇之中暗色一闪而过,定定注视着他低声问:“你可知晓,独孤博是谁?”
顾之淮闻言沉思片刻,眸子垂下缓缓应道:“照我猜测,能告父亲通敌叛国之人,大抵该是个将军。”
“猜的不错。”
独孤俨没想到他一猜就猜准,手指不自觉在袖中握紧,这一回不曾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