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面色惨白,看向商悦棠,发现那封信已经被捏出了不可恢复的褶皱。
他埋下头,过了许久,师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江晏,回去了。”
他“恩”了一声,跟在商悦棠身后,不敢再和他并肩而行。
回了天下宫,正是夜半时分,安静得很。
商悦棠催江晏去睡了,自己漫无目的地乱溜达,最后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柴房来了。
推进去一看,一人瘫在椅子上,肚皮朝天睡得和个猪似的,倒是挺无忧无虑。
听到声响,逯七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差点掀翻桌上的瓜子堆。
见着来人,他悠悠松了一口气:“掌门啊……”
商悦棠觉得有些好笑,问:“柴房的椅子比卧房的床要舒服么?”
逯七回答:“大爷我这是来看看这两败家犬,身体被打残了,心灵总要积极点。”
荆云幽幽转醒,瞪了逯七一眼,眼下一圈乌青,显然是对逯七话语的佐证。
商悦棠将琉璃灯和囚魂灯放在桌上,荆云双眼睁大,挣扎着朝这边扑来,又被绳索紧紧勒住,不能动弹,像砧板上濒死的鱼。
商悦棠道:“青莲的元婴送你处理了。至于你姐姐……”
荆云赶忙道:“家姐自魂魄被囚后,所做一切都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望商掌门网开一面,在下愿以死偿命!”
商悦棠有些累了,稍微激动一点的语调都觉得刺耳,也没有逗人的兴致,只神色淡淡道:“我只知道一命偿一命,你的命,够抵吗?”
荆云张着嘴,几经颤抖,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最后他闭上眼睛,道:“……不能。”
商悦棠手指一点,捆绑着他们的绳索断成几截,荆霞的身躯滑倒在地面上,神色安稳,好似只是睡着了。
荆云抱住荆霞,帮她拂去长裙上的灰尘,定心看向商悦棠。
一把匕首甩来,在地面上转了几圈,身柄皆为银色,朱红符文刻于其上。
荆云一下就认出那匕首的名字,喃喃道:“契刀。”
商悦棠道:“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光亮的匕首是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荆云下定决心,道:“不必。”
鲜红的血液被剜出,挤过匕首与血肉的空隙,一滴滴坠落在地面。一条无形之锁缠绕在他的道心上,一旦违誓,就会将他的紫府挤爆。
感知到二人之间的联系后,商悦棠将琉璃灯抛向荆云怀中,转身离去。
就是逯七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商悦棠的不对劲。
抓了一把瓜子,他跨步朝商悦棠奔去,蹿到他身前,倒着走路:“哟,掌门,心情不好?”
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放了个屁,又说:“是不是江晏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商悦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本是想一个人静静,但又不可能赶他走,毕竟对方一片好心,自己总不能凭一时不悦而辜负。
树影婆娑,月华如水。两道灌木林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