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江晏沉默了一会儿,痛苦地闭上眼帘,手掌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
他悲凉道:“我听说……钱老在那里。”
钱老。
赵水冬的话里,也提到过这人,他是天下宫除江晏外的另一个人,似乎已经……
江晏哽咽道:“他三日未归,我便去找他,谁知道我到的时候,只见着他的剑,和一具白骨……”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喻景宁只能说:“节哀……”
商悦棠摸了摸他的头,问:“可已入土为安?”
江晏道:“没有。坟挖到一半,我便被妖兽袭击,只得先行避退。”
没有问路程,也没有问凶险,商悦棠只道:“那我们择日去把他接回来。作为坚守天下宫的弟子,他理应安葬在天下山。”
江晏擦去泪水,点头:“我叫江晏,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商悦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江晏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道:“我叫商悦棠。”
为了照顾小徒弟的脆弱的心灵,商悦棠决定暂且隐瞒自己的身份反正说出来也没有人信!你们这群不通历史的家伙!
谁料,听见这个名字,江晏不顾伤口,一下翻身下床,跪在商悦棠面前。
“弟子不肖,未能守护好天下宫,还请掌门责罚!”
商悦棠道:“你知道我是谁?”
“您乃我宫第十任掌门,亦是七圣之首。”
商悦棠:……不是,说好的传承断绝呢?
江晏像知道商悦棠心中所想,解释道:“坚守天下宫的弟子中,有一人的祖辈乃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他将掌门的事迹记录于玉简中,代代相传。”
商悦棠点头,说:“好,你起来。这一跪,便是你的拜师礼了。从此以后,别跪我,也别跪任何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是至亲之人。”
江晏犹豫:“可是”
“站起来!”商悦棠提高了音量,不悦道。
江晏只得起身,呆呆站在地上,眼中隐约可见泪水流动,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这么脆弱?!
商悦棠放缓了语气:“……坐。”
江晏乖乖坐下,背部笔挺,手叠在膝盖上。
商悦棠:“……”怎么看起来愣头愣脑的。
一旁,沉默许久的喻景宁突然大叫一声,在接到两道看傻子的目光后,结巴道:“你你你你你”
商悦棠面无表情:“你在干嘛?唱歌?开喉?”
喻景宁的嘴巴张开又合上,最终道:“商前辈,你真的是那个什么……天下宫第十代掌门?”
商悦棠似笑非笑。
喻景宁做出一个“停下”的手势,喃喃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让我冷静一下。”
他在屋子里踱步而走,因木屋太过窄小,只得绕圈,像一只刚出生的鸭子在学步。
商悦棠:“你冷静完了没。”
没有!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第十代掌门,怎么说也是活了几千岁以上,至少是洞虚期的大能了!而现今,放眼整个九州,洞虚期的修士共有三人,大乘期的修士仅有一人,再往上的境界便无人抵达了。
而他,一个筑基中期的小修士,竟然还笑商前辈不知世事,不通事理简直就是找死。
该怎么谢罪?
干脆,我也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