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否真心,他应该很容易能看出来,可是后者的话,太辛苦了吧,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
而且第一年是这样,再过个一年,是不是又要重复一次这样的过程?只要他还活着,每一个新的一年的生命,是否都要靠前一年的爱和希望去换取,每一年,他和陆崇是否偶要重新开始?
陆崇能坚持下去吗?而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又真的能够每一次都在一年的时间内重新爱上陆崇吗?
坚持不下去,自己就会死,爱不上,没有新的爱与希望去换取生命,自己也会死,这是一个没有终止没有尽头的路,充满可以预见的艰辛和痛苦,之前他就是顾虑着这一点,才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
骆文承侧躺着,怀抱着枕头,看着前方虚无的一点。
他的目光沉寂下去,放空了,为那样的未来感到不安与茫然,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坚定起来。
为了陆崇,他愿意去尝试去努力,而如果是陆崇的话,他也会愿意帮助自己,一直陪伴自己的。
骆文承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振作起来,骆文承,没有过不去的坎,现在已经是最好最好的情况了。”
他起床,单只手有些困难地给自己换上了衣服,梳了梳头发。
这是陆崇亲手给他洗的头发。他越看越喜欢,似乎还能感觉到陆崇的十指生疏而又轻柔地在自己发间穿梭的感觉。
他难得地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的仪表。
领子有没有翻好?衬衣有没有褶皱?头发有没有乱?
右边颧骨上的青肿还有嘴角的淤青,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碍眼,大大折损了他的颜值。而嘴唇的微肿红润,又让他陷入隐秘的窃喜,那种雀跃甜蜜又暗含一丝忐忑的心情,让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对着镜子瞧够了,心情也酝酿好了,他扬起一抹看起来颇为淡定从容的微笑,让自己看上去不显得那么毛躁冲动,然后开门下楼。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丁叔告诉他,陆崇有事出门了。
需要陆崇亲自出门去办的事情能是什么?
骆文承的嘴角微微落下去一丝,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在心里跟自己说,新人和旧人比,总归是比不赢的。
陆崇无疑是一个长情的人,这正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所以他的过去,他并不介意,也不想去探究。只要现在他的心里有他,身边站着的是他,这就足够了,他会努力把陆崇长情的对象,从过去的那个人,变成现在的自己。
他吃完早饭加午饭,那位王医生带着另一位医生都来了,说要看他身上的伤恢复的情况,等于是一个日常的诊问。
骆文承愣了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陆崇的安排,他大方地接受了,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另一位新医生一直在暗暗观察自己,短短几句交谈之中,还问到自己是否感到焦虑,是否曾有过什么心理阴影。
当然了,对方问得很隐秘,一般人会以为只是普通交谈,但骆文承偏偏并不是一般人。
对旁人的情绪,他是很敏感的。
他想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便直接说:“你不用再套话了,有些事情我会亲自告诉先生的。”
那人和王医师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苦笑,骆文承的防备心太重了。
骆文承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两人,他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因为知道陆崇也是关心他,他决定了,那些该让陆崇知道的事情,他都会如实告诉他的。
骆文承去找排骨玩了一会,下午便有些无所事事,因为受伤,他再一次停课在家,想了想便又跑去给陆崇做吃的,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他抱着满满的爱意与温情,做出来的都是爱心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