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问句中带着几分震惊,随后,从带顾顾贝两个小家伙斗智斗勇时积累而成的经验来看,通常来说,小孩子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是会带有令家长头疼的事,所以,不详的感觉像天空飘来的云,瞬间覆盖住宝祥。
杨家坪咧嘴笑笑,忍不住又捏捏宝祥的脸颊,“我放寒假了。这么多年没回家,想你们就回来了。”
一句“这么多年没回家”快准狠地击中宝祥心窝,再来一句“想你们了”更是柔软地一塌糊涂。对于当惯了妈的宝祥,对小孩说撒娇的话语,是毫无抵抗力的,以至于连撒开那只在自己脸上一直揉捏的手都忘了,还沉浸在孩子长大还恋家的喜悦中的他,没多久又伤花悲月起来了,想到了不在的杨老爷和仙姑,想着要是他们还在,一家人就是其乐融融了。
而对于杨家后来的变故,宝祥也不算对杨家坪提起了,只说仙姑后来是因病去世了。
反正都雨过天晴,何必有揪起来了呢。
想得开,是宝祥的优点。
就像一直缠绕他二十一二年的身体残缺问题,当初他回到天津城,也是不敢也不想出门,但憋着憋着,自己很难受,于是在顾章的陪同下出去走了一圈,走着走着,发现别人的眼光也不会长在自己身上,于是在戏剧院上,满场的喝声中,和场上戏旦咿咿呀呀的唱腔中,笑得满了怀。
那一瞬间,真正的释然了。
不再畏缩不前。
听到杨家坪说还没吃晚饭,宝祥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大门一关,乐呵呵地带着他去搓了一顿丰富晚餐,不,简直是晚宴般的待遇了,以至于杨家坪不得不喝止还在掀菜单的宝祥,“小宝,几年没见,骄奢之风胜长了。”
宝祥纠正一下,“要么叫宝祥,要么叫小宝哥。小宝是你随便叫的吗,没大没小。”
“哟,成了小奶奶专用称呼了。”
“你还记得当年你尿床时,是谁给你洗裤子的。”
“……”
“还记得当年是谁怕黑,然后又是睡陪你上厕所的。”
“……”杨家坪语塞,记忆中的宝祥并不是这番灵牙利齿的,当然宝祥在顾章隔三差五在不动真格的前提下以促进感情为目的的斗嘴中,就是撒撒花枪虐狗,战斗力不得不噌噌上涨了。
为避更多羞事爆出,杨家坪识时务地改口为,“小宝哥。”
一顿饭下来,宝祥光顾着给杨家坪夹菜,自己全程围观他吃饭,他老是杨家坪在日本过的是难民生活,不看着他吃多点,自己那颗小心脏就隐隐作痛。
面对邻座灼灼目光,杨家坪知道,不多吃点,他可能会哭出来。
饮饱喝足后,就自然而然地聊起了住宿问题。
杨家坪几乎质问着,“为什么要去顾家住一晚?”
因为……我跟他住了……
“呃……”宝祥忽然不合时宜地羞赧起来,“因为杨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