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你这么说。”他顿下来,思索着,王安康是什么时候这样说他的,他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就干脆不想了。
林恒宇自知理亏,无论如何辩解开脱,也怎么绕不开王安康这个罪。当年是他救下顾章,但是他又转头投靠了赵鹏,又将王安康卖给了日本人。
这并不是可以一抵一消的事。
顾章回天津后,他一直躲着,当他见到顾章时,他已经明白了,赵鹏的意思,他在逼自己站那一边。他没有直接爆出真相,是给他最后的机会。
呵呵,彼此利用又彼此捆绑。
他只能拼最后一注了,他了解顾章为人。
“我再问你一次,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吗?”顾章一字一顿地道。
“安康不在这里,他跟了别人。”他神色虽然颓靡,但一字一句斟酌地说。
“怎么回事。”
“人往高处走走,水往低处流。”
“那人是谁?”
“我不认识。”
“他现在去了哪里。”
“在上海一带。”
顾章从他口中虽然只得到关于王安康只言片语的消息,但知道着他还安好,不禁绷着的一条弦稍稍放松,不过人还是得继续找。
“为什么为赵鹏办事。”
“我也算谋得一官半职,他职位比我高,”他随手捞起跌落在地上的红酒瓶,扯开木塞,直接灌下一大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迷糊得更厉害了,掀掉沙发旁的柜子,要给顾章找个酒杯。
“你又是为什么。”
林恒宇笑笑,有点含糊不清地道,“你这么多的为什么,那你为什么又要问为什么?”
顾章见他醉了,无兴趣与一个酒鬼聊下去,便驱车离开。
顾章的车一发动,林恒宇带上澄亮的眼镜,思索着下一步。他早已厌恶在赵鹏的打压,不敢怒不敢言,很多时候,他也是很矛盾,一方面想要依附赵鹏爬的更高,另一方面有鄙视自己失了风骨,丢了尊严。不断在欲望与情感上挣扎来回,斗争几番,他都觉得自己人格分裂了。
真正令他与赵鹏产生不可调解的矛盾,是王安康。两人因王安康而成全一段狼狈为奸的开端,斗转几回,而王安康又称为两人决裂的分歧。赵鹏强烈要求暗中除去王安康,而林恒宇显然是舍不得下不了手,一直迟迟拖到顾章回来。
前路茫茫,充满未知。
林恒宇细细品了口酒,酒香醇厚,余味悠长,是好酒。他贪婪地看着橙红的酒液,像血,陈放久了的血,西方有种怪物叫作吸血鬼,如猫一样潜伏在黑夜,见不得阳光,他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吸血鬼,姑且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尚且是个人。
他初尝权力的滋味时,就明白到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他要的就是官僚金字塔的顶尖部,想要不可一世的权力,想要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心甘情愿地屈下头颅,想要无人再干涉他的决定,想要随心所欲。
想要的太多,牺牲的也是需要等价交换,比如王安康。
林恒宇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会一会赵鹏。他先去找到顾章,继续“神色颓靡”地为今早的事道歉,并反省一番,最后提到自己为赵鹏共事多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