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可没看中那池子里的鲤鱼。
完全忘记刚刚还对人家百般赞叹千般欣赏还想着最好弄一条回去养的苏浅大大一点都不心虚的想着。
歌舞未休,道士自顾自落座,面无表情的扫视四周。仿若实质的目光从苏浅、周生、琵琶美人、舞池众女的脸上一一扫过,刺得人浑身不自在,苏浅甚至还看见了一个舞姬因为被看了一眼舞步就差一点乱了,当真是老鼠见了猫,心也慌慌,步也慌慌。
一曲又罢。琵琶美人方长舒一口气,却听道士面无表情的道:“今日天色已晚,酒过三巡,夜深露重,歇了吧。”
说罢,自面前的曲水流觞中取出一只酒杯,内里莹碧酒水被道士随手泼在地上,连泼了三杯。
苏浅面色一凝,那碧绿酒水落地竟然冒起了浊烟,再看地上,上面铺就的地毯上已经破了三个大洞。
紧接着便是一股寒意自后辈顺着脊梁骨一路蹿了上来,苏浅眼前泛起了浓重的白雾,他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却看见从白雾中伸过一只手来。
那道士手提一盏灯笼,却在白雾中显得那么亮眼。道士一手抓住苏浅的手腕,淡淡道:“随我来。”
苏浅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到处都是雾。
“到了。”道士停下了脚步,将灯笼递给苏浅。
然后他个苏浅讲了一个故事。
十来年前,有一户富户,有一个女儿叫作苓娘。苓娘年十三就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自幼定亲给同村的秀才之子,两人两情相悦,倒是一桩好姻缘。
可惜天不从人意,最俗气的套路。两人婚后不久,恩爱非常,秀才之子一路连中二元,朝中有高官以女予之,欲结□□之好,秀才之子并非无情之人,却又是一个多情之人,不舍苓娘,却又与那官家女互许衷肠。不知怎地便说服了高官,又再娶高官之女为平妻,两妻共处,好不风流快活。
苓娘美貌,官家女高华,一是青梅竹马结发之妻,一是红颜知己高官之女,逐渐的,天平就有了倾斜。终有一天,苓娘等到了以妻为妾的那日。苓娘出身富户,却怎得比得过高官之女,苓娘之儿女皆离奇夭折,苓娘也逐渐见恶于夫君,而后苓娘被逐至老家瞿塘峡孤山集,郁郁而终。
后来,苓娘就一直待在这里。
一直到了现在。
“故事讲完了。”道士从苏浅手中接过灯笼,轻轻推了一把苏浅。“你也该醒了。”
苏浅一颤,眼前一暗,江风吹拂而过,带起了他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