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邵逸一声厉喝,陈银玲的生魂与肉身迅速重叠,合二为一。
就见床上的陈银玲身体忽然一抖,然后眉头也动了动。
“银铃。”余英轻轻摇了摇女儿的小胳膊。
“娘?”陈银玲慢慢睁开了眼睛,表情有点迷糊。
“终于醒了。”余英呜咽一声,高兴地只想哭。
陈银玲此时一点也不像生魂意识那般活泼,软在床上浑身没力气,直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顾九对陈氏夫妇道:“等回去我画几张惊符给你们,每日日落后,将符纸在大门口烧一张,银铃睡觉的房间门口再烧一张,几日下来她就没事了。”
陈氏夫妇连连道谢。
之后,便要让谢大少写退婚书,解除他和陈银玲的婚约。
顾九将挂在身上的阴木牌拿出来,在上面敲了敲,被关在里面许久的谢大少就从里面飘出来。一屋子人,除了顾九和邵逸,也就陈银玲还能看到,小姑娘回答完娘亲询问,转头就见屋里突然多了个人,一点没觉得害怕,而是指着谢大少道:“啊,是你,你这个坏小孩!”
谢大少愤怒回怼:“你才是坏小孩,你这个骗子。”
陈银玲哪还记得她和谢大少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只记得对方当时扮鬼脸吓她了,转身跟自家娘亲告状。
余英都不敢往女儿指着的那团空气看,忧心忡忡于女儿现在还能看到鬼,又不敢随便跟她说,孩子这么小,告诉她你有时候看到的其实不是人,岂不是要让她以后都生活在惊吓中。
顾九冲谢大少伸手:“婚书拿来。”
想要婚约有效,那个中年道士在烧掉陈银玲的八字时,定然是写了婚书出来,烧掉后出现在谢大少手里。
谢大少嘟囔道:“我真的挺喜欢她的。”
顾九道:“人鬼殊途。”手掌往前送了送,示意谢大少赶紧把婚书拿出来。
谢大少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顾九。
顾九拿着看了一下,确认是婚书没错后,问谢大少:“会写字吗?”
谢大少撇嘴,“会一点。”
顾九拿出一张还没有画上符印的空白符纸,又拿了一只毛都快被薅完的破符笔出来一起烧掉,然后在火堆里扒拉两下,就成了谢大少可以拿住书写的东西了。
顾九道:“我念,你写。”
谢大少十分不乐意地一挥手,那张空白符纸就悬空在他面前,他提笔,看着顾九。
“今有谢氏往生之人……这里写你名字。”顾九边念,边盯着谢大少书写,防止他耍滑,不过谢大少被他吓过一回,也不敢再起别的心思,这门亲事是绝对结不成了,打又打不过,他何必再为难自己多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