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生子,与扶余、苏禄均有生意往来,七年前出海时遇大风浪,全船人无一生还。”
“扬州并不比江宁远多少,却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周大哥最为心细,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回来的那一天,必定是此案真相大白之时。”裴东来斩钉截铁道:“师父定能破了此案!”他见尉迟面上并无欢喜之色,不由问道:“师父是在担心什么吗?”
尉迟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东来将师父取出的那片鱼鳞举起反复细看,踌躇片刻,低声道:“师父,周国公府那只鲛人不是善类,虽没有证据,可我总觉得此案与她有关。”
尉迟蓝色的眼睛严肃地看着他,东来紧张地低下头,生怕师父批评自己胡思乱想,突地肩膀一沉,尉迟将手按在他肩上,缓缓道:“为师也是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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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滟滟千万里(下)
周迁回到大理寺已是三日后,从马上爬下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薄千张眼疾手快扶住他,见周迁满面疲色,忍不住道:“周老弟,不是老哥我说你,你这脑子再好使,身手跟不上也不行啊!还是得多练练!”
周迁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从背后取下包裹交到尉迟手中。尉迟见他累得厉害,立刻命邝照带周迁去厢房休息。此时已近放衙时分,尉迟真金略一思忖,决定将周迁带来的东西带回家中查看,令大理寺众人今晚好生休整,明日听候安排。
见尉迟拎着个灰扑扑的包裹便回来了,东来脑中灵光乍现一闪,顿时惊喜道:“师父,这是周大哥从扬州带来的?”
尉迟见东来满脸跃跃欲试,笑着将包裹递给他,接过徒弟地给自己的热巾:“拿去放好,用完晚饭咱们一起看看。”
“是!大人!”东来响亮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抱在怀里,一叠声儿唤仆人们赶紧上菜。尉迟擦好脸,见小徒弟满眼热切地盯着怀中物件,恨不得现在就解开来看个究竟的样子,立刻用力咳嗽几声,沉下脸道:“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样子?东来你要记住,办案,最重要的是要冷静!”见东来乖乖应是,努力按捺住心头激动,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摸摸徒弟的头:“待会儿好好吃饭,别边吃边想,狼吞虎咽地对身体不好。”
二人简单用完晚饭便去了书房,东来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资料,上面密密的蝇头小楷,正是周迁字迹,记录下他在扬州查访之事。
“周大哥真是心细如毫。”东来赞叹一声,见师父眼中亦是赞许之意,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比周迁还做得出色。他取出资料,与尉迟并排坐于桌边,一同观看。
“谢敦,扬州人氏,其父谢遥曾为江南首富,生意遍及海外。谢遥家中人丁单薄,膝下只有二子,长子谢敦,正室陆氏所出,次子谢敏,家中新罗婢所出。扬州老人皆云谢敦为人重信,极得谢遥喜爱,谢敏好眠花宿柳,为父亲所不喜。十五年前,谢遥携家小往山间别院观赏雪景时,屋宅走火,全家上下三十六口死于火中。谢敏因之前伤了腿,留在祖宅中幸于难。”
“陆宗南,扬州人氏,家中本豪阔,其妹陆氏嫁予谢敦为妻。陆宗南之父亡故后,子弟数人不善经营,家中境况一落千丈。谢家出事后,谢敏与陆宗南、罗威、朱昆平分谢氏家产。之后罗威、朱昆、谢敏迁居他方,陆宗南仍住原宅。十一年前陆宗南随友人往钱塘观潮,不慎落入水中身亡,余一妻孟氏,一子陆诚。”
“罗威、朱昆,扬州人氏,其父均为谢遥做活。三十余年前谢遥出海行商,途遇海盗行凶,二人拼死救出谢遥后伤重而亡。谢遥便二人之子罗威、朱昆为义子,待之有如亲生。二十年前谢敦亡故后,此二人先后迁居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