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吧，这都快下班了。”杨帆对这个事情，表面上没啥，其实心里还是很上心的。山区孩子读书难的事情，可以说是老生常谈了。多少年了，真正改变的地方还是很少。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很多，凭杨帆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多少的。就杨帆现在的位置而言，改变一点算一点吧。

诚然，杨帆也可以把看见的问题捅到常委会上，但是那样的话，就等于站在了政府的对立面，这点上来说不符合杨帆的现实利益。杨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圣人，在维护自身的利益这个前提下，尽力的去做一些有益于群众的事情，似乎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如果非要强行去做一点什么，那结果只能是四面受敌，到那时候反而能做的事情更少了。

着眼于长远的战略，杨帆很有必要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所以在邵副省长分管的教育口子上，杨帆同样采取了一个很有分寸的方式。发现问题打个招呼。其实杨帆没指望邵江能把这个事情当大事来抓，真要每个干部都这样，我们国家还会存在山区学生读书条件困难的问题？杨帆能做只是打招呼，顺手帮着钱正清把政府内部的关系理顺之后，由钱正清去做一点对山区孩子有益的事情吧。具体到县里或者乡里，那就更说不准了。

当然了，如果邵副省长真的去做了一点什么，那杨帆乐见其成。眼下的问题是，双方首先搞好关系。

“领导！邵省长问，方便的话中午他请您吃饭。”李胜利笑着捂着话筒，转身问杨帆。

“这样啊？那就一起坐一坐吧。”杨帆想了想点点头，邵江有点急迫了。显而易见的是，他应该不是担心什么，下面山区学校多事情，怎么算账都算不到他的头上。剩下的就不难判断了，目的和杨帆也是一致的。怎么说呢，借这个机会，两人有了一个接触的由头。

邵江今年刚好五十岁，和年富力强挂钩，这是一个为人非常低调的主。接到由李胜利转过来的材料，邵江第一个感觉是小题大做。随即一想觉得这里面有别的因素，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新闻媒体去操作，或者直接在下面的市县领导身上做文章。省委副书记。不就是管官帽子的么。

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邵江稍微动点脑子，立刻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五十岁的邵江，在副省长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两年。就发展空间而言，还是很大的。别的不敢指望，在省委常委中占据一席之地，还是很有希望的。

联系到这一点，邵江立刻意识到结好杨帆的重要性。这是一个年轻的省委副书记，他具有强大的京城背景。邵江很快就做出了回应，临下班前接到李胜利的电话时，邵江心里踏实了。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出入不大。杨帆也是站在一个长远的角度在看问题。当然了，换一个角度来，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做出一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来，手段得当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政绩。有了这个前提，邵江就得知道杨帆的分寸在什么位置上。

邵江有固定的场所招待客人，很快报上地址后挂了电话准备去了。杨帆这边刚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呢，电话铃声响起了。拿起面前的电话，杨帆用一贯沉稳的语气问：“哪位？”

“是杨书记么？我是贾慧慧啊，您中午方便么，我想请您吃饭。”电话里传来贾慧慧的笑声，听的出来她的心情不错。

“是贾部长啊，中午不行啊，我另外有安排。”杨帆笑着回答，贾慧慧听了说：“那晚上呢？晚上方面么？”这话有点穷追猛打的意思，杨帆多少有点奇怪，因为贾慧慧的表现显得有点急迫。

“出什么事情了？”杨帆心里一阵嘀咕，点点头说：“那就晚上吧。”

“呵呵，行！到时候我通知您地方。”

按常理，贾慧慧应该像邵江那样，这种事情电话先打到李胜利那里。可是现在直接就挂到杨帆这里，说明贾慧慧希望的是一次比较隐秘的接触。是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做派呢？

“不会是她在操作如常的问题吧？”杨帆低声自言自语，手里拿着电话把玩着，心里一阵猜想。越想杨帆越觉得事情大致就是这样，首先贾慧慧的心情不错，其次她显得有点急迫。心情不错说明有好事，也就是如常的事情有眉目了，至少是在上面找到了说话的人。急迫说明她担心上面说话的人力度不够，绕个弯子希望从杨帆这里找到一点借力的可能。

杨帆觉得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一边出门一边想道邵江的问题，假如邵江在两年后能如常呢？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加上一个贾慧慧，一个阵营不就悄然形成了么？

想到这些，杨帆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迂回策略在将来可能产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