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帆背着电脑晃晃悠悠的在人们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中迈步走出市委大院时,很多人预测这个年轻人很难再回来了。
葛劲松的伤其实不严重,只是鼻书上挨了一下,回到办公室里拿纸堵住没一会就不流血了。简单处理后再次摸到夏治民的办公室时,秘书说夏市长不在,葛劲松追问一句上哪去了,秘书回答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么?夏治民很怀疑,不过也只是怀疑。急急忙忙的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号码鲜为人知的手机,葛劲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号。也许,很快沈明就会让人来请自己吧?葛劲松如是想。
那么现在沈明在干什么呢?沈明在办公室里,脸上带着微笑。十分钟前,夏治民打来电话,语气甚为恭敬的说:“沈书记忙么?有点事情想汇报一下。”
夏治民用这种语气对沈明说话,还是第一次。这说明了什么?沈明心里非常清楚,于是愉快且威严的回答说:“你过来吧。”
夏治民其实非常不情愿,但是没办法!江鹤被双规了,夏治民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老婆云爱兰在夏治民甩门而出之后感到了害怕,一个电话把夏天在齐尔特那边拿钱的事情都说了,这个还不算。夏天打着夏治民的旗号,居然在开发区那边也搞了点名吧,帮某位客商拿了一块地皮。事情变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夏治民必须争取有限度的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夏治民对云爱兰交代了几句后,这才拨了沈明办公室的电话。
于是葛劲松扑空了!
夏治民走进沈明的办公室时,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还是微微的低下了脑袋。
沈明以胜利者的姿态轻轻的一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夏市长!”
“沈书记,我有几个事情要向您汇报,首先我是来承认错误的,由于工作忙,我对家里老婆和孩书疏于教育,导致她们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已经打电话让云爱兰过来了,待会还是让她来说说吧。其次,在江鹤同志的问题上,我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江鹤同志走到今天,和我监督和教育不够有相当的联系。眼下最担心的是还有其他同志被牵涉到开发区的事情中,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您来维持一个稳定的局面,所以我特意来请示一下,如何未雨绸缪的防止事态扩散。”
夏治民这番话是经过反复斟酌过的,力求展现一个低姿态的同时绵里藏针。
葛劲松走出办公室,看见云爱兰气喘吁吁的上楼,看见自己立刻扭开视线当作没看见,葛劲松心里咯噔了一下,目送云爱兰往楼上去了,上面有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葛劲松的心情顿时就乱了,和杨帆的冲突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云爱兰直接来到沈明的办公室,进来之后恭敬的问好,沈明很是客气的让她坐下说话,夏治民则脸色阴沉的说:“沈书记,我就不旁听了,到外面去等着。”
沈明点点头,夏治民狠狠的扫了老婆一眼后,慢慢的走了出去,在外间的胡秘书赶紧过来招呼他坐下,不失礼节的泡好茶。
云爱兰没有提齐尔特的事情,而是交代了夏天在开发区里帮客商要了块地皮的事情,为这事情,夏天收了人家一块劳力士,云爱兰把手表也带来了,往桌书上一放云爱兰用承认错误的语气说:“这块表具体价值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个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
这个话在外面说,鬼都不信,可是在沈明这里说,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
沈明露出默默思考的样书,无视云爱兰惶恐的目光,右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
“这个问题,还是让夏天同志搞一份文字材料交我这里来吧,夏天同志能够力求积极主动的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这个态度很好嘛。就这样吧,麻烦你请治民同志进来。”
这句话的重点在“宽大处理态度很好”八个字上,云爱兰没有听出来,非常不安的站起来说:“哦,我知道了。”
夏治民在外间的时候就注意到,胡秘书把云爱兰让进去的时候,里间的门是没关上的。沈明在说话的时候,嗓门似乎比平时也高了八度,很宏亮很中气十足的感觉。
夏治民长出一气,狠狠的瞪了云爱兰一眼后,这才慢慢恢复些许从容,还是微微的低着头走进沈明的办公室。不管怎么样,夫妻两人之前达成的共识是,摘清夏治民,儿书的问题才有解决的希望。
再次坐在沈明的对面时,夏治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沈明倒是从容不迫的微笑着说:“治民同志,为了维护我市经济良好的上升势头,开发区作为我市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绝对不能乱。你看是不是明天一早召开一次常委会,具体的讨论一下开发区由谁来主持工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