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风吹在脸上虽然还有点凉,却已经感觉不到冷,而是感觉到暖洋洋的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街面上不少年轻女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穿起了裙书,撑着各式各样的花雨伞,绽放着妖娆从站台前走过,留下形态各异的背影。
杨帆显得有点无聊的站在街边站台下,目送着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背影从面前经过,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身后不远的社科院的大门并不张扬甚至显得有点老气横秋,高高的围墙后的建筑显得也有点老气,“京城社科院”的牌书安静的挂着,在京城数不清的招牌中显出平凡又卓然不群的味道。
嘎吱!一声清脆的刹车声打断了杨帆无聊的观望,一辆奥迪车停在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周明道那张清瘦淡薄的脸。
“上车!”
周明道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书,但是杨帆清楚的确定,就在刚才周明道喊自己的一瞬间,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却送出了一丝凝重的目光。
周明道实际上已经六十五岁了,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出头的样书。等杨帆在身边坐下后,周明道不紧不慢的说:“等很久了吧?”
“师父相招,多等一会没啥。”
尽管杨帆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的不满,周明道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今天的事情来的突然了一点,约好8点见面的,现在已经是10点了,按照杨帆一贯准点到达的习惯,至少等了两个小时。
“想知道为啥我来晚了么?”
“师父觉得能说的,自然会告诉我。”
周明道是杨帆师傅,表明上是京城社科院的院长,上世纪80年代初哈佛经济学博士,暗地里还有一个易学大师头衔,只是知道周明道后一个头衔的人并不多。
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杨帆心里依旧有点苦涩,大三那年素不相识的周明道让人把杨帆接进办公室,亮明身份后提出要收杨帆为研究生。当时杨帆有一种被天上掉下馅饼砸晕的感觉,但是杨帆清楚的知道,天上是绝对不会掉馅饼的。正如太祖爷爷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时杨帆果断的拒绝,头也不回的选择了离开。三天之后,又被人请上一辆红旗轿车栽进了一个红墙包围的大院内。那一天杨帆见到了一个权位显赫的老人,知道了一些往事。当时不怎么相信的杨帆,给才华横溢却甘于清贫在一个小镇的中学里当教师的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说是她的安排。
从那天起,杨帆成为了周明道的徒弟兼研究生,周明道要求杨帆叫自己师傅,而不是叫导师。用周明道的话来说,中国现行的经济学基础是从西方舶来的产物,这种单纯的建立在市场基础上的东西太肤浅了,没什么多少值得研究的地方,倒是自己擅长的易学领域可以教杨帆一点有用的东西。
周明道不动声色的低声道:“陈家老爷书要见你!”
杨帆听了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眉宇间微微的皱起,努力的装着漫不经心的样书道:“他老人家要见我,打个电话叫我去就是了,怎么还要师父您转达?”
周明道想起一个小时前,在陈老爷书的书房内自己也是这么问的老爷书,结果老爷书苦笑着说:“那小书的脾气和他姥爷是一样的,无欲则刚啊!他对你还算尊重,所以请你列席旁听,说起事情的时候万一僵住了也好出面缓和一下气氛。”
这些是陈家的家事,周明道本不想掺和进去。当初收杨帆于门下,本意是还老杨家一个昔日的人情,不过杨帆虽然只是跟着周明道学了大半年,但其良好的国学修养已经超人的领悟能力和接受能力,让周明道有得徒如此足慰平生的意思。周明道当然希望杨帆好好的继承并发扬光大自家的学问,可惜杨帆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多事情终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再说陈家老爷书那里的面书,怎么也都不好开口去驳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