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点点头,“还有什么是你讨厌的,而我不知道的?”
莱戈拉斯沉默片刻,“我让我妈给你一笔钱。”
瑟兰迪尔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悲剧大师雕刻而出的雕像,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哀伤,“我要钱做什么?”
“你可以不用做模特。”莱戈拉斯的声音越发轻微,“我希望你不要继续做平面模特。”
“好。”瑟兰迪尔点头,又说了一次,“好。”
“我不喜欢你节食,可是做模特就要一直节食,永远保持这样巅峰的状态……”莱戈拉斯说,“你太瘦了。”
“明天就走?”瑟兰迪尔嗓音中的颤抖,细微的像是在风中绷直的细线。
“嗯。”莱戈拉斯站起来,“现在我得去一趟学校,晚上见。”
瑟兰迪尔默默地点点头。
“晚上我来做饭吧。”莱戈拉斯走出两步,停下来,“意大利面陪玉米浓汤好不好?”
瑟兰迪尔点点头,“好。”
法庭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寂静的可怕。
瑟兰迪尔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深陷在一种被梦魇住的无力感中不能自拔。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空旷的空间里尤为刺耳。
“喂。”
“瑟兰迪尔,你那边结束了没有?”爱洛斯在电话里说道,“能不能尽快来一趟公司?”
“好。”瑟兰迪尔终于站起来,全身的气力似乎都被抽干,每一步都迈的无比吃力,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耗尽了所有的力,磨平了所有的锋芒,最终败走麦城,比一只剥了皮的兔子还要狼狈。
爱洛斯对瑟兰迪尔的官司略有耳闻,却并没有特别关心过,他的心里,总是赚钱第一,至于友情和人性,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客套罢了。所以在爱洛斯来看来,哪怕瑟兰迪尔面色灰白,唇间无一丝血色,也只不过是化妆师要多一道手续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哟,来了。”爱洛斯把瑟兰迪尔让进办公室,“你看,这个新出的珠宝广告,几个小模特拍的样片商家都不满意,我想着还是得等你回来试一试。”
爱洛斯递给瑟兰迪尔一份色宣传照,“商家说看起来不够深沉。”
瑟兰迪尔匆匆扫了一眼,“我不拍。”
“嗯?”爱洛斯脸上的笑容定格,渐渐地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你说什么?”
瑟兰迪尔将宣传照放回他的办工作,“我说我不拍了。”
“什么意思?”
瑟兰迪尔深吸一口气,缓慢而清晰地说下去,“意思就是,我不做模特了。”
爱洛斯怒极反笑,“你不要开玩笑,你的合同签到7年后,要是今天情绪不高,我可以等一等。”
“我不会拍。”瑟兰迪尔摇摇头,“等多久都一样。”
“你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爱洛斯烦躁地站起来,“我告诉你,合同是定死的,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否则你没有权利拒绝拍摄!”
“是吗?”瑟兰迪尔的目光落在爱洛斯办工桌的笔筒上,那里插着一支古欧洲风格的拆信刀。
瑟兰迪尔伸手将它抽出,刀锋在空气里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自己的右边面颊上。
爱洛斯大吼一声,一把握住瑟兰迪尔的手腕。
太晚了。
银色刀身沾染了艳丽的红,又一点一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从右耳尖起到嘴角止,一道鲜明的伤口攀爬而至,鲜血瞬间奔涌而出,染红了他洁白的衣领,灰色的西装,并一路奔跑下去,直至跌落在地面上,摔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