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没来由听出来,这句身不由己说的是黎昕自己。这种话他听过很多次,黎昕偶尔透出的口风里,总有诸般端倪。可他不敢,不敢深究……
对着黎昕笑笑,不动声色的叉开话题,“任性妄为的夫子已经准了我的告假,师父想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
念儿忽然笑得春风得意,没头没脑的回道:“我跟你走!”
第27章十三岁
从去年游玩回来后,老马的状态一直不大好,病怏怏的没有神,日渐消瘦。这日更是倒在了小院门前,只剩偶尔打个响鼻。
出门去上学堂的念儿见了,吓了一跳,赶紧唤来师父瞧瞧。
二人原是给老马搭了一个简易的马厩,在院子后头。可这老马生性喜欢自由,平日里在这山头四处闲逛,倒不常回马厩。黎昕需要用它,抬手吹了口哨,它就动作麻利地回来了。
黎昕蹲下查看老马,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倒也真似耄耋垂暮。
片刻,黎昕起身,对着念儿笑道:“无妨,相思病。”
念儿又是一惊,它个日薄西山的老马,怎地也害这种风华正茂的病?不过师父如是说,定有他的道理,且安了心下山去。
再回来时,老马已被挪去了院后的马厩。念儿取了书包递给自家师父,先去看了老马。
黎昕买这老马时,它已过了青壮的使役年纪,大抵是想它被人屠宰的命运,数十好马里,独独挑了它。
老马倒也乖觉,伴着师徒二人的时光里温顺听话,任劳任怨。
此刻四肢伸直了,侧躺在了马厩里,见着小主人来瞧它,半眯了眼睛,晃了晃耳朵。
念儿瞧它可怜,去火房取了新鲜的玉米棒子喂它,平日里,老马最是喜欢这种甜食。不住的伸手抚摸它的鬓毛,很是心疼。
夜晚,师徒二人挤坐于小榻一端乘凉,一旁的梨树已经长得十分高大,挂着几个沉甸甸的果子。今年是梨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结果,不似前一年的酸涩窖梨。
黎昕取了蒲扇为念儿驱赶蚊虫,漫不经心的扇着风。
“师父,老马怎就得了相思病?”念儿已经十三,大体能够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
黎昕笑笑,“它心不在这里,身体却被圈在了这云山,可不就害了相思?”
师父这话说得模糊,念儿不得要领,再问:“是老马看上哪家母马了?”一脸诧异的望向他,“它想寻一个伴?”
惹来黎昕一阵低笑,搂了念儿肩膀摇头道:“它喜欢自由。”
去年师徒二人历时两月有余,从潭州境内出发,横跨冀州,到了并州东部广阔的大草原。回想起老马在草原上风驰电掣的场景,瞬间了然,是那一望无际、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