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聚在桌边围观食发鬼,它好像是被盯得怕了,十分拘谨地着蹄子,整只鬼就是一大写的“怂”。
林行舟打量它半晌,觉得此“怂鬼”实在不像半夜磨角准备捅人的,没忍住伸着脖子近距离观察,自言自语似的说:“奇怪,你这角也不尖啊。”
食发鬼往后一缩脖子,林行舟又问:“半夜三更在磨刀石上磨角,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食发鬼一甩尾巴,“我怕我的角太尖伤到她,所以……就给磨钝了。”
林行舟一愣他之前完全没想过还能是这种发展,毕竟一提到磨刀石,正常人首先联想到的都是“磨锋利”,却忘了还能往钝了磨。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休息了?”食发鬼又说,“对、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了,能不能拜托你们不要赶我走?”
林行舟伸手在它角上摸了摸,发现尖端果然被磨得十分圆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扭头看向魏执:“所以现在怎么办?”
“既然是接受委托,那当然得看委托人的意思。”
“我?”田倩接受到他的目光,伸手一指自己,又迅速抱住齐薇薇的胳膊,“啊不不不,不行,薇薇你家的鬼,你来。”
齐薇薇看着那鬼犯了难,半晌才犹豫着说:“还是……把它弄走吧。”
“不……”
“没有问题。”魏执不等食发鬼争辩,已经抢先一步接过话头,他十分随便地往窗边一倚,朝林行舟一挑下巴,示意他赶紧动手。
林行舟摸出纸人,不知又想到什么:“对了,我之前在百鬼图鉴里看,说食发鬼食婴儿胎发会与其缔结鬼缘,那咱们现在就强行把它走,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
他这话一出口,夫妇两个顿时紧张地投来目光,魏执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们一眼:“对孩子倒不会有影响,不过食发鬼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弱的小鬼,如果强行斩断它和结缘之人的联系,那么它大概也是活不成了,就算你把它进纸人,也只能保证它不魂飞魄散,想再凝聚成型很难。”
“你怎么不早说啊,”林行舟夹着纸人的手瞬间动摇了,“那不等同于杀生吗?”
“杀生?”魏执忽然朝他一掀眼皮,视线却从他身上一触即走,绕着众人逡巡一圈,将在场的每一位都涵盖在内,他嘴角要笑不笑地翘起了一点,“杀鬼怎么能算‘杀生’呢,反正在常人眼中,鬼本身就不该出现在世上,只要是对‘人’有益,鬼少一只就少一只,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林行舟抬头看他直觉告诉他姓魏的话里有话。
且不说鬼猎守则里不是这么讲的,就冲他这语气都非常值得怀疑,要知道魏老板平常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让他流露出一点感情都十分困难,更不要提是话里带刺,出言嘲讽别人了。
这货根本就是在说反话。
林行舟手指搓着小纸人,悄悄拿探寻的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实在搞不懂此人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只食发鬼如此“大动肝火”。他眼珠一转,很乖觉地陪老板唱起了红白脸:“那个,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虽然它是鬼,可它到底也没捣什么乱,而且好像还利大于弊吧?我看……孩子挺喜欢它的。”
“孩子能懂什么,”魏执很配合地进入状态,“孩子能辨别好坏吗?孩子能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谁又在预谋着害她?”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都说孩子的感觉是最敏锐的,你怎么知道……”
“哎哎哎,”田倩突然插话进来,伸手在两人中间一挡,神色古怪地说,“干嘛呢你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