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蔚蓝的眼眸中满是冷漠,甚至一眼都没看满地鲜血,和站在旁边的尼坤:“我出来一趟不容易的。”
“知道知道。”克里斯托弗挤出笑容,“这方面还是你专业,帮我们的尼坤站长伪造一下证据吧。”
“为什么?”
“因为很有趣啊,”克里斯托弗说,“你不是最喜欢了么,这种劣等生物的挣扎。而且在军部,有很多关于‘信’的资料。”他拍拍尼坤的肩,亲切道,“这位朋友,可以告诉你确切的位置。”
旁边倒在地上的还有两人未咽气,希尔德沉默了一会,对尼坤说:“拿刀杀死他们,身上多划几道。”克里斯托弗将落在自己脚下的短刀,踢回给尼坤。
尼坤面对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人,握刀的手满是汗。
过了今晚就好了,反正他们本来就必死无疑,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机械地想,只要过了今晚,就将真相揭露出去。必须有人活到能说出真相的那一天。
落刀的那一刻,他感到有麻痒从手心窜上臂膀,轰轰烈烈袭向了跳动的心脏,仿佛是沉重的、在哀嚎的灵魂从那些垂死躯体里涌出,加附于身。他知道自这一刻起,他的脚步就再也不可能轻松。
次日,克里斯托弗伪造出几日前,对叶淮进行贪污物资的指控,并向车站众人遗憾地表示,叶淮在试图潜逃的过程中,杀死了车站的四人,幸好被尼坤及时制止。
“……至于我为什么最后没有说出事实,是因为地铁。”法庭上鸦雀无声,尼坤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他……他与地铁其中的‘信’能产生共鸣,最终导致大爆炸。”
“就在叶淮入狱的当天,他让我带着他去军部找到过去‘信’的资料。光是一支手枪里头的‘信’,就让他周身的十几米夷为了平地。如果是地铁中‘信’的含量,恐怕半个平城市都将不复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在车站内我们与他交手,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击毙,他就有可能进入地铁隧道中。”
“永夜号的‘信’在机械严密的保护下,我不知道他能否引起爆炸。但是极昼号上的能源,在先前的磨损与战斗中,有所松动。”
“我们目前有的器械,无法修复那么复杂的机械。对于车站来说,极昼号就是一个移动的巨大炸弹。”尼坤的声音再次带上了颤抖,“之后我试过所有的方法,从下毒到刺杀,都没能成功……他太强了,即使结合车站的全部力量,也不可能击杀。”
“我唯一知道的是,车站并不是克里斯托弗的最终目的。”
“他不在乎这里的毁灭,只将这里作为一个跳板,来获取外界的更多信息,等待合适的时机。我的挣扎和痛苦只是他平淡生活里调味剂。”
“但在这六年里,我发现,每一到两年的时间,他就必须要变为原本的形态,同时进食大量感染者或者人类,来保证生存。之前我们不小心撞见的那次,就是他控制不住的一次进食。”
“每当这段时间,他就会陷入短暂的虚弱期。当然这个虚弱期,也绝对不是我们能够匹敌的。”
“可是这次不同了,”尼坤深吸一口气,“这次在我们前往古堡时,他竟然现出了完全的本体,就像他在粮仓,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
“这种状态下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闯入希尔德的地盘,惹来双方的交手。被击溃后,他迅速回到了车站内,伪装成生重病闭门不出。”
“虚弱期这次来的很猛烈,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他现在可能连引爆‘信’都做不到,又或者威力会下降很多,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依然让人在开庭之前,将目前极昼号会停靠的西车站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