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实验中,导致现在还坚持在这的人数寥寥。
“他也快不行了。”伊戈尔轻声说,“又该换人了。”
果然这个掠夺者的瞳孔开始涣散,感染症状在某个瞬间后,开始迅速扩散,爬上整个上半身。
旁边的实验人员见此场景,面上已经从最初实验的极度不安,变为僵硬的冰冷。他们机械地记录下数值,抓紧最后一刻的机会。
有这么一瞬间,夏一南觉得他们不似人类他们只是冷漠地站在玻璃之后,观察其中名为人类的物种,看他们在各种情况下的转变,全部有着带了恶意的求知欲。
而他自己,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这种冷冰冰的死亡场景,不如那些鲜活的、在战场上的血腥味刺激得他神经兴奋,虽然并不会惧怕,但还是本能地想要回避。
在那实验对象的回光返照之际,他的意识又清晰起来,发出了垂死的怒吼。他在与逐渐侵蚀身躯的病毒抗争,全身痉挛里,目光紧盯着单向玻璃之外。
夏一南下意识觉得,他是透过玻璃看到了自己。
然而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很快他就死去了,变为了感染者。接下来他会被移交给另一小组,进行d06在感染者上的测试。而在许婧一直负责的这个小组,新的囚犯又会到来,开启又一轮的实验。
夏征选择的这条道路,沾满了血腥。夏一南不知道在多个深夜,他坐在桌前草拟这个方案时,究竟在想什么。
他会良心不安吗?他会质疑自己吗?
这个答案已经被尘土掩埋,或许再没重见天日的那日。眼下夏一南没有叫停项目的理由,于是在短暂休息之后,重新参与了实验。
许婧的神状态还不是很好,需要频繁的休息,但好歹在夏一南的陪伴下,比之前稳定了。伊戈尔仍然在努力活跃实验室内的气氛,他最近沉迷学习芭蕾,旋转跳跃的时候,脑袋狠狠撞到了天花板。
……
在结束了一整周的实验项目后,科研组集体放了个小假。这时候黎朔的烧也退了,重新开始在车站活蹦乱跳。
抓捕他们两人的计划,似乎在娜塔莎的死之后,就搁浅了。本来黎朔病重是车站的最佳时机,但没有任何一点迹象表明车站还有所动作,或许是因为兵力减少,暂时放弃了,又或许是另有打算。
在夏一南暂时休假的时候,他到了一份邀请。
这份邀请比较特殊,来自黎朔的口头转达。于是他和黎朔穿过几位站岗兵士,来到了尼坤的房前。
尼坤还在叶淮案件的重新调查里,种种过去的疑点被调查人员一一翻找出来,比如,当时武器库确认没有任何武器遗失,警卫也确认没有被偷窃。而当时死亡的几人里,他们身上都有利器的伤痕。
当时根据尼坤的证词,是叶淮夺了他手中的刀刃,在打斗与逃窜过程中,杀害了这几人。但这次由娜塔莎提出的重新调查里,她提出了在反复比对下,叶淮的用刀手法和伤处有细微的区别。
在前往古堡之前,她已经提交了许多图片资料,包括以前叶淮在执行任务时,战斗留下的刀痕。
准确来讲,那些受害者受伤的方式,更接近尼坤的手法。
当年的调查组不可能忽略这细节,至于证据是被放弃了,还是被尼坤压下去了,就不得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