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坦白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并主动提出带兵清剿北诏余孽。少帝准奏,不仅不罚,反而提拔了他。
谢缘也上奏:“江陵天险之地,南边诸国已归顺,平安顺遂,无有忧患。目前朝中分拨军务数额庞大,未有穷兵黩武之嫌。此地平定,也请陛下早日回部分兵权,也面遭他人利用。”
少帝回复:“准。”隔天削减江陵的军饷,下令将部分军士拨往江浙,江陵就此降级,从军事重地成为普通市镇,谢缘职务不变,手里的实权大大减少,为表抚恤,少帝加封谢缘二等爵位世职,并有意将自己的一位妹妹嫁与他。谢缘以当年战事中伤了身体,不能人世为由拒绝。几月后,谢家世仇抓着桑意身世一事做文章,意欲指控谢家包藏祸心、秘密养兵造反之嫌,被少帝当庭训斥,革职流放。
一切都能与他们所经历的人世对上,一切都在多年的风雨飘摇中得到了终结,日子一天天地安稳下来。
第四年,一直在谢缘耳边唠叨终身大事的主母们也闭嘴了,谢缘过继了谢勤的次子于门下,世袭城主之位与爵位。那个孩子聪慧机敏,长得也漂亮,继承了谢家人的一切优点,谢勤本来直接要将这个儿子送过来,被谢缘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和小桑还没玩够,小家伙过来了怕是没什么人管,而且他还小,离不得父亲母亲,就先放你们那里养。”
相当于白送一个爵位,又白送一个江陵给他们家。
谢勤木着脸:“兄长,你未也太不讲究。怎么别人家为了一个位置斗得死去活来,我们这一辈好像不大一样?”
其实谢府也是斗过的,谢月和他的几个兄弟斗了一辈子,正是眼前的例子。几兄弟感情都很好,每逢年关仍然会聚在一起,听闻谢缘一辈子认定了桑意一个人之后,谢勤表示可以接受,谢川道:“果然如此。”
第五年,桑意多了一个称呼,谢缘人前人后都管他叫夫人,桑意十分抗拒,后来也就懒得管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桑意开始叫谢缘瓜皮,人前人后地叫,此举带动了府内私下里都偷偷管谢缘叫“瓜皮城主”的热潮。后来这个名号传到隔壁市镇,谢缘面子挂不住,拉着桑意出去旅游时都乔装打扮,改名换姓,就跟人家说自己叫谢然。
“谢然?”桑意问,“干嘛取这个化名?”他现在在外头化名桑小意,每天觉得自己分外年轻,心情特别好。
谢缘揉他脑袋:“还不是你小时候给我起的。”
第六年……
第七年……
日子流水一样地过,只恨此生不够长,却又惦记着还有下辈子,所以并不慌张。各人有各人的事忙,也各有各的念想。
第九年年关,两个人照旧忙,一人占据一边桌子做事,桑意算账,谢缘写奏折,并排坐时,两个人的左手必然要歪歪扭扭牵着,握得暖洋洋的。桑意空闲了跟谢缘比对诗,后来兴致来了,要谢缘帮他写了副字挂着,正是李太白那首桃花源序,没事的时候就背一背:“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
吾人咏歌,独惭康乐。
他跟在谢缘后头写,独惭康乐。
到了深冬,两人齐齐冻了一边右手,便又跟小孩儿似的比起左手字来,一定要较个高下,输的人负责走到门边提水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