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家奴,不敢觊觎爷身边的位置。”
谢缘伸手过来要挡住他的动作,却见桑意已经眼疾手快地仰头喝了个干净。谢缘伸出去的手只能慢慢放下,而后扶住他的肩膀:“……你不愿喝,便不喝罢。”
桑意眨巴了几下眼睛。谢缘受不住他眼光似的别开视线,轻声道:“刚才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这次和上次不同,来的都是……各自的妻室,你也不用这般自轻自贱。”
片刻间的功夫,桑意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醉,贪恋着那股清甜的酒香,于是故意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接着喝了起来,又一碗酒下肚后,他道:“那我不是家奴,会是爷的什么?”
谢缘怔怔地瞧着他。
桑意盯着他摇了摇头,把半坛子酒全喝完了,而后站起来道:“这里有点闷,我去吹吹风。”他试探着走了一步,感觉很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第二步,酒气上涌,闷得他头晕了一下,第三步,他两眼一花,直接往地上栽下去,谢缘猛地起身将他接住,把他抱进怀里。
桑意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眼神很清醒:“我没有醉,爷您自便罢。”说着,他一把推开谢缘,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点没轻没重,下手就有点重,差点没把谢缘推到墙上去。紧接着,他步下生风,越是醉,周身气质越发森冷,没有平常人丑态百出的样子,反而生出一股子难以亲近的味道。
系统提示:【别走了,再往前三尺就是池塘,你再走下去就是凌波微步,明儿能见到你浮在水面上。】
桑意便停下脚步,揉了揉太阳穴:“这哪儿来着?城主跟过来了没?”
【没。你的瓜皮被你搞得有点难过,又走不开,所以没能跟上你。这里是后山的水榭小池塘,今夜你们要留宿在这里,再拐几个弯就是你的卧房,要过去吗?】
“不过去,我歇会儿。他难过就难过吧,我过会儿再去哄他。”桑意累得走不动。这果酒尝起来清甜爽口,后劲却绵长有力,差点让他站着就睡过去,他挣扎了好久,几度快靠在山石上睡着,终于还是决定去池塘里掬一碰水清醒清醒。
他用快没了聚焦的眼睛努力辨认:“嗯,还有三步距离,我呆在这里应当是不会摔下去的……这水看着很清澈,也没有浮萍绿水,后面应该连着溪流,供客人洗濯酒杯、对视比酒的,综上所述,我应该用这水洗一洗脸。”
系统:【我觉得你还是】
桑意自然而稳重地蹲了下来,而后自然又稳重地扑通一声摔进了池塘里。水花四溅,桑意扑腾几下之后就没动了,只觉得浑身冰凉舒适就是喘不上气,倒吸了几口气进肺里,也有点疼。就在他意识浮沉,将要彻底放松自己时,他隐约瞥见了谢缘的影子,不禁有点感动。
他想说:“你终于来啦,我们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但是他一开口就带了胸腹的剧痛,水倒灌进来,让他有些痛苦。他不满地挣扎了几下,终于被什么人堵住了唇舌,温热的空气顺着呼吸渡过来,腹部一痛,积压的水顺势呛了出来,视线也终于清明了几分。
谢缘浑身湿漉漉的,将他按在背后朱红的栏杆上,用力按压着他的腹部,按得桑意痛呼出声他日前肋骨骨裂的地方还未痊愈,这下被他按除了撕心裂肺的疼,桑意眼泪哗啦啦地流着,躬身跪倒在地,痛得说不出话来。
谢缘被他吓住了,撩开他湿淋淋的衣摆一看,发觉肋下的地方一片青紫,当即把人打横抱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狼狈,径直去找了最近的医馆郎中。那郎中一看便知:“小公子这是最近受过伤啊,肋下骨头开裂,要静静地养着,另外你看看这,外伤虽然都痊愈了,但是仔细看还是瞧得出迹象,新肉长出来颜色会浅些,小公子生得白,故而也不怎么显眼。这是受过重伤将将养好的时期,切莫再让他受伤了。”
谢缘愣了愣,开口问道:“是什么伤?”
郎中眯眯眼睛,转身煎药去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抛来一句话:“刀剑的伤么……若不是人看着细皮嫩肉,是富家公子的模样,老朽保不准以为他上过战场呢。”
一时间,房中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