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开始没多久,廊楼中躁动的声音就彻底泯灭。
连小声的议论汇成的嘈杂声都传不入央楼了。
何鹭晚在声音消失的同时感受到了整齐划一的恐惧,于是明白是苍风律发威,镇住了场子。
在真实的死亡威胁前,任何都能轻易放下。
人们被bi)迫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云渺台上的比试。
对于仲事席上的人们来说,苍风律首只离开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而镇场的效果却意料之外又理之中得好。
琴令见律首回来,向他拱手致谢:“有劳律首了。”
苍风律首似乎并不介意跑了这一趟腿,他坐回自己的席位,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何鹭晚发现,律首对明月珠的事确实上心,方才混乱乍起的时候,他绪里明显的厌恶做不得假。
这时云渺台上的交锋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正是花柏被bi)退又脱困、明令丁鹜诉冤屈的一刻。
何鹭晚听后觉得困惑,此事无论是琴令、苍风律首亦或是钱不来都显示出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她也不怕问不清楚。
何鹭晚道:“花首领的退让之中似乎也有内?”
苍风律首一句话点破了场上看似复杂的恩怨牵扯:“盯上明月珠的权贵们把局搅乱的同时,也给这场博弈设了一个相当高的入局门槛。花柏尚能窥见一二,丁鹜之流只有在乱局中挣扎的份。”
何鹭晚点点头,这事本质上跟第一场非常相似,始应双方见到的“真相”完全不同,因而生出了不可调节的误会。
但是这一场的矛盾核心更危险、更复杂一些,丁鹜直面着布局者们幕后交锋时降下的余波,几乎是盲目地在拍下的巨浪中艰苦求存。
他所经历的是整个事件中最危险也最血腥的一环,他与花柏的对话无法成立是可以理解的。
何鹭晚怜悯也伤怀地看向台上交锋的两人,她无法得知花柏对事的全貌知道多少,但花柏的态度表现出了他对丁鹜的理解。
这至少说明,丁鹜对大通派的恨从何来,花柏心中有谱。
花柏的犹豫与包容同等明显,或许他到现在还在思考,该如何解决眼前复杂的局面才合适。
世间的麻烦从来就不会仁慈以对那些心存善意、事事争取妥善处理的人们。
这事有得让花柏头疼去了。
与何鹭晚猜得没有什么出入,现在的花柏确实有些头疼。
他刚回到台中央,丁鹜紧跟着就转袭来,长刀载着怒意向他迎面劈来,花柏不得不举剑招架。
刀剑碰撞,僵持着分不出高低。
丁鹜自喉中低沉怒吼:“你怕了!”
花柏平翻剑,顺着丁鹜的刀刃向后滑去,他再次拉开了两步的距离,躲闪着丁鹜不依不饶的攻击。
花柏道:“我没有什么好怕的。”话落,他又补了一句:“我所畏惧的不在我的眼前。”
丁鹜气而怒骂,一刀劈下后,半长的刀鞘亦当做武器,向花柏捅去:“放!这世上哪有你不怕的东西!”
花柏正开口,却被紧粘的长刀堵了回去。
他一脚踩定,舞动长剑滴水不漏地招架着,把丁鹜挡在前,没再让他犯进一步。
这相对静立的片刻终于给花柏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他沉声问道:“丁鹜,你知道你在恨什么吗?”
丁鹜的刀顿了片刻,随即重重砸下:“我恨这个权贵手握杀生大权、视人命如草芥的国家!还有你!为什么一直招架!反击,反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