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走到了跟前,门房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自从小姐出阁,夫人可是想您想得紧呐……”
“我也想母亲了,正好,快些带我进去拜见吧。”
何鹭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笑盈盈打断门房的话。
“这……”门房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突然迟疑了。
“怎么?难道母亲只是想我,却不想见我吗?”何鹭晚风轻云淡地飘了一句。
门房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连道:“怎么会怎么会,三小姐快请进。”
多亏了何鹭晚这一身招眼的衣服,她在门口驻留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方才她的话音虽轻,却也足以被周围的宾客们听见。
门房不敢再怠慢,忙叫丫鬟引着何鹭晚入府。
引路丫鬟来到苏朵面前,想要接过礼物,却被何鹭晚拦下。
“礼物我要亲手送给母亲,不必提前收库了。”
那丫鬟面露难色,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了主的。
“请容奴婢去通报掌事……”
“我说,不必了。”何鹭晚面带微笑,静静看着那丫鬟的双眼,陈述道。
“是。”
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是抗不过何鹭晚的暗示,顺从地退到一旁,专心做她的接引工作。
风谣不放心地悄声问:“姨娘,您这样强硬地回府,难保不会被针对啊……”
风谣心中苦涩,何鹭晚这哪里是来赴宴?这分明是砸场子来的啊。
以何鹭晚的能力,风谣自然不担心她会吃亏。
可……她身为阑王府的一员,惹上什么事,败坏的自然是殷封阑的名声……
“怎么?心疼你家王爷?”何鹭晚直接戳破风谣的心思。
“咳……”风谣尴尬了一下,小声道:“您有什么计划吗?”
如果有,请让她先做个心理准备!
“计划嘛……随机应变呗。”何鹭晚才不会考虑什么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反正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来挑事儿的。
引路丫鬟被何鹭晚下了次暗示,之后都相当乖顺尽职,并没有带她往偏僻的地方走。
何乾作为朝堂的三品大员,虽然夫人晁氏并无诰命在身,但想要通过晁氏的生辰巴结何乾的官员大有人在。
今日尚书府门前的车马络绎不绝,何鹭晚看着就一阵头疼。
来的人多,自然不会由丫鬟们一路引到底。
何尚书府的规矩森严,不够等级的下人无法进入靠近内院的地方,所以引路的人也会在中途经历两到三次变更。
当何鹭晚的引路人从一个外院丫鬟,换为一位看起来有些资历的嬷嬷时,对方瞬间变了脸色。
“三小姐……您……好早啊……”那嬷嬷讪讪地问候,连行礼都忘记了。
何鹭晚浑不在意,笑呵呵道:“早啊,今日母亲生辰,我紧赶着就过来了。嬷嬷快些带路吧,我还想赶在宾客们多起来之前,好好跟母亲叙叙呢。”
何鹭晚这里的突发情况,让部分知情的下人们错愕不已。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有几个丫鬟见了何鹭晚,掉头就走,看样子似乎是通风报信去了。
“莫不是晁氏提前准备了什么安排,所以不想让我这么早进来?”何鹭晚暗自寻思着。
或许是她的提前到达太让人意外,接下来的一路,何鹭晚都走得通顺无阻。
没有人故意带错路,也没有试图在路上消磨时间的。
只是何鹭晚感知到身后一直有个尾随的人。
“苏朵,你去看看跟了咱一路的人是谁。”
“姨娘,不如让我去吧。”风谣主动请愿,她怕后面跟着的人意图不轨,反而害了苏朵。
“不必,那姑娘没有恶意,或许是想找我帮忙的。”
何鹭晚分析了一下感受到的精神状态,对远远吊在后面的人的来意有了判断。
“是,奴婢去看看就回。”苏朵领命而去。
自小与何鹭晚一起生活在尚书府的苏朵,对这里的地形自然比风谣熟悉,所以她去也免了迷路的麻烦。
“三小姐……前面就是了……”引路第三棒的嬷嬷顶了一头的汗,赔笑道。
“今日的宴会是在阁楼办?”何鹭晚突生疑惑。
尚书府有正儿八经的宴席堂,前院一个,后院一个。
通常大宴宾客多,男女分席是常有的事情。
可今日居然直接被引路引到了庭院,而且下人来往出入的,竟是伫立在一片青翠斑斓中的阁楼。
“三小姐有所不知,今日的宴席有贵客前来,不宜分席,所以老爷特地安排在了此处。”嬷嬷老实答着。
何鹭晚点点头:“成吧,既然知道在阁楼了,你也不用领路了,府上我熟。”
“这……”嬷嬷还有些犹豫,怕何鹭晚乱跑闹出事端来。
“怎么?嬷嬷没有事要忙?”何鹭晚笑中有刀。
嬷嬷一抹汗,躬身退下。
她寻思着三小姐向来胆小怕事,想必不会惹出乱子来。
可她却忘了,今日何鹭晚从出现到现在,何曾表现出过一丝的胆小怯懦?
“姨娘,我们要进去吗?”风谣瞥了眼阳光渐强的天,问道。
“到树荫下等会儿苏朵吧。”何鹭晚看着屋檐飞扬的阁楼,心不在焉地答着。
不久,苏朵急匆匆赶了过来,面上满是担忧。
“小姐!跟着咱们的人是绿新!戚姨娘怕是不好了!”
何鹭晚一怔,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动,这份异样的情感对她的影响之强,甚至强过对殷封阑不自觉的爱慕——戚姨娘正是原主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