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阑王殿下……我对您并没有恶意,您应该也清楚……不妨……先听我说完……可好?”
何鹭晚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可自她话落,屋中就再没有过声音。
这让她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喉咙的起伏碰到了近在咫尺的匕首尖,那刺痛让她又是浑身一颤。
“呵呵……你当真是有趣。”殷封阑突然笑了。
他慢悠悠收回袖中匕首,动作从容不迫到近乎是放慢的镜头。
何鹭晚毫不怀疑,她如果现在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那匕首定会再次折返,让她永远闭嘴。
所以这份刻意施加的压力,何鹭晚只能默默承受,直到殷封阑玩够了,终于收回匕首为止。
好了,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节奏,又被殷封阑拿走了。
何鹭晚大写的一个不甘心。
殷封阑瞧着何鹭晚强装镇定的表情,开怀而笑:“你能力出众、睿智过人、还这么有趣,本王倒是不小心捡了个宝回来了。”
何鹭晚低下头调整情绪:“殿下谬赞了。”
“看出本王在说谎的,你还是第一个。”殷封阑似乎心情很好,还主动帮何鹭晚添了一杯茶。
何鹭晚拘谨地接下,三次深呼吸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不说话?”殷封阑调笑地开口。
何鹭晚现在的反应他很满意,这姑娘人精一样,之前的对话节奏完全被她掌握,倒是让殷封阑暗存了一份不服输。
这下把她从猛兽吓成了兔子,细细欣赏下来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话说容易出事,我虽然不畏死,但不代表我想找死。”何鹭晚抬头看向殷封阑,不卑不亢道。
“你的心性强韧,本王很看好,看来本王之前还是低估你了,现在得需重新做一下打算才行。”殷封阑上下打量了何鹭晚一番,似乎十分满意。
“多谢殿下。”何鹭晚躬身致礼。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十分省事儿,虽然殷封阑有存心戏弄她的嫌疑,但至少他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真的正经起来,聊天还是很愉快的……大概吧。
“我吓到你了?”殷封阑突然问道。
何鹭晚一愣,他以“我”自称还是第一次,这语气柔和得也是不像话。
心猛地漏跳一拍,何鹭晚压下原主作祟的感情残留,平静地回答:“是有点,殿下不愧有着战神之名,铁血打磨出来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行了行了,奉承也不是你的特长,有什么话就说吧。”殷封阑似乎并不屑于这个名头。
他换了个放松的姿势坐着,又给何鹭晚添了一杯茶。
殷封阑道:“有话就说,要是你也弯弯绕地打太极,那就未免有些太累了。”
“是,多谢殿下。”何鹭晚接了茶,思考着措辞。
“殿下能看中我的能力,想招揽我为下属,这点我很感激。只是,您方才也说了,要对我的能力重新进行评估……”何鹭晚抿了抿唇,道:“恕我冒昧,阑王殿下,若我一直在您的王府里待着,只怕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哦?”殷封阑没有否决,而是举了举杯:“继续。”
何鹭晚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你先说。”就是还不一定会答应的意思。
“我想出了阑王府,自立门户,有个外在身份,替您谋划出力。”何鹭晚神色坚定,丝毫没有玩笑之意。
这让殷封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黑了下去。
被纳为妾的女子还想出府自立门户?这简直闻所未闻!
可看着何鹭晚认真的模样,殷封阑眉头深锁,不禁思考着这份可能性。
“我知道这项提议有违常理,但请殿下想想,我一个被污了清白的女子,留在您的王府也只是个摆设。如今您既然看中了我的才能,那么找个由头让我‘暴毙’府中,换个身份在外为您做事,这样更好不是吗?”
何鹭晚盯着殷封阑看,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想错过。
安静的气氛总是让人焦急的,但何鹭晚很能耐得住性子,只是事关她的未来,而决定权又在殷封阑的手上,这就不免让她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些心跳加速。
若是殷封阑不同意,或许就只能先拖延一阵子,然后再找机会说服他了……
何鹭晚在这个时间甚至想好了后路。
可殷封阑还是没有表示,一副思考的表情挂了好久,依旧不做答复。
何鹭晚不禁试探:“阑王殿下,您觉得这样是否可行?”
可谁知殷封阑突然笑了起来,其中意味不言自明:“谁说你在府中只是个摆设?本王突然发现,自己没那么在意你被人占过身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