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览被困,师父被擒,有异议的长老均莫名失踪。剩余的长老早已倒戈相向,端阳宗看似正常运行,不过都是在俞静琬的操纵下的假象。
俞静琬脸色却一日比一日难看,这种邪门功法能极速提升自己的修为,但也会遭受成倍的反噬,季羡鱼一筹莫展,他没想到俞静琬会成为大boss,谢览状况又不明,面对这个境况完全束手无策。
就这样被困了几天,季羡鱼被一名弟子第一次带出了关押他的寝殿,来到了断情崖下。季羡鱼看着这熟悉的一角,想起自己当日在此四处寻觅谢览的情景,那时他何曾想过,自己会变成今天这样。
俞静琬偏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男子,笑容中带着怀念:“季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季羡鱼不语,别说他不是真的季羡鱼,就算是真的,恐怕也不记得。
“那时我跟随师父刚刚入端阳,师父一直郁郁不欢,也没有心思管教我,我年幼贪玩,在断情崖下摸鱼,结果不小心失足落水,太阳那么大,我却觉得冷的要命,”俞静琬眼睛弯起,像一对月牙,“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一把把我从水里捞出来,那时我便想,从此刻开始,我便要一心一意待你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我永远都会陪着你,跟着你,守护你。”
季羡鱼有些惊讶,他以前就觉得俞静琬对原主的喜欢有些莫名其妙,还一度感慨她眼神不好,没想到是有这个缘由。断情崖是仙子沐浴的地方,原主去崖边怀的什么鬼胎昭然若揭,俞静琬难道看不穿?还是她看穿了,却在这样的恩情下选择了忽视容忍?难道原著中,主角被陷害偷看女子洗澡被排斥,她却怀着超高的容忍力,也是因为这个?
“我不过是意外救了你一场,你便如此相待,赵峰主养育你几十载,还比不过路过时的举手之劳吗?”
俞静琬敛起脸上的笑意,脸上带着受伤的神情:“你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赴汤蹈火,却把利刃对准养育自己的至亲?”
季羡鱼实在搞不懂女生的脑回路,只能不答。
“你待每个人如出一辙,所有人在你心中都无足轻重。你不曾把谁放过心上,不曾感受过被至亲用嫌弃与憎恨日夜折磨,亦不曾体验过生而为罪恶的绝望。我背负师父的忏悔,母亲的憎恶,父亲的自私,我是这个世界本不该存在的人,是世间见不得光的罪恶。但是,我心里有你呀。是你在我心底撬开了一角,照亮了我昏暗无光的世界,支撑着我在这个世界前行。”
季羡鱼心情蓦地沉重起来,他太理所当然了,带着无知自大的愚昧,自以为是地随意评价他人的处境和做法,太低级了。
“无论如何,我尚且有你,虽然你并不独属于我。但师父不一样,她孤苦一生,寻觅一生,可那堆散魂不会给她半点回应的。母亲当年自解魂体,你定也知道她是恶心透了这个世界,再无半点留念了吧。所以任凭师父如何努力,也于事无补。与其让她知道真相痛苦,倒不如带着希望死了。”
季羡鱼深吸一口气,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选择,更何况生死:“你当真以为赵峰主死了便是解脱了吗?”
她亲手杀了赵岚,何尝不是在她的胸口取血?
俞静琬避而不答,只是微仰着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癫狂:“我不会重蹈师父的悲剧,你是属于我的,那些企图伤害你的,觊觎你的,我要一个一个,让他们全部都消失。你不是想要端阳吗?只要你想,我立刻把它送到你的手里,你说好不好?”
季羡鱼后退一步:“俞师妹......”
像是被他后退的举动触怒,俞静琬立刻情绪失控尖叫:“闭嘴!”
季羡鱼顿住,俞静琬捂住嘴,然后深呼吸几口,又露出一个甜蜜的笑,低声道:“就这么定了,我拿端阳做聘礼,端阳是你的,你是我的。”
季羡鱼安静地注视着俞静琬,俞静琬却避开他的视线,丢下他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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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鱼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弟子,信步在山间行走,那弟子便一路跟着。季羡鱼微微一笑,信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