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说过不会隐瞒我的。”余砚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男子,第一次感到陌生,他低下头努力理清思绪,“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怎么会这样?”
“那就不要想。”傅见驰伸手扶着余砚的肩膀,柔声道:“想多了反而会变得复杂。”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怎么死的,生前做过什么?傅先生,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再骗我了……”雪吹到脸颊上,融化成泪滴滑落,余砚突然抓住傅见驰,激动道:“窃梦珠!是窃梦珠对不对?!”
“余砚……”傅见驰微微皱眉,无言地将对方头上的雪花拂去。
“取出来,快取出来!”见他不回应,余砚越说越着急,抓住傅见驰的衣袖,“傅先生,你快把窃梦珠取出来,求求你了,答应我!我要想起来,我要知道这一切……”
无声痛哭,余砚早已满脸泪痕,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按照傅先生说的话保持镇定,掩饰真心惯了,首次宣泄情绪,眼泪竟像溃堤般涌现。迷失在雾林里的他,只能紧紧攥住手中唯一的真实。
见朋友伤心失意,蔡小南心疼得出声劝慰,“小砚,竟然傅老大不愿说就算了,以后慢慢问也一样。”
余砚摇摇头,抿唇不语,凝视傅见驰的双眸不断落下豆大的泪珠,他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倔强,是不再怀抱希望的决绝。
“第一次见你这样哭。”傅见驰伸手,轻轻为他拭去眼泪,淡淡口吻更像是感叹,“我知道再也骗不了你了。”
手放在余砚耳廓边,蓝色窃梦珠从他脑中缓缓移出。
失落的记忆纷涌而至,潮水般席卷而来,余砚惊呼一声,抱住头。他看到了清冷的月空,两只手相叠握住的笔,铺天盖地的纯白,黑暗宛如深渊的房间,白纸沾染上的一滴墨,天旋地转……
喉中苦涩,余砚愣愣道:“原来,我才是贱命一条。”
“都快过年了碰上死人,真是晦气!看来这两天手气又不行咯。”
“这不是没办法嘛,总不能老放在柴房里,三公子交代我们赶紧清理了,得传到老夫人那里。”
先前抱怨的那个人“呵”了一声,“不就是个研墨的小书童么,说白了还是个下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只能冤他自己倒霉,不过老夫人迷信得很,最见不得年关见血,您也不是不知道……”
“得得得,别嗦了,大半夜的赶紧把事办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阵铁锁响动,接着木门“吱呀”开了,橘色光线照亮一小片室内景物,进来的三名男子谁都没有往前跨出一步,斜后方小厮打扮的人举着灯笼转了半圈,最终停留在墙角抱膝而坐的少年面前,圆形提灯晃了晃,“在这里!”
“啧,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首的中年男子瞪了小厮一眼,把目光转向堆满木柴的墙根处,下巴一抬,站在原地打量,嫌恶地摆了摆手,人往后退去,像是避开将要走过的瘟神一样,“动手。”
“是,吴大哥。”提灯男子和另一个小厮应声上前,他们把草席丢在地上展开,准备开始动手时,提灯男子却踟蹰了,他弓身走到吴总管面前。
“吴大哥,这灯笼……可否劳烦您提一会?”
吴总管立即皱起眉,不悦道:“你们怎么做事?不知道多叫一个人来吗?刘武他去哪了?”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前些天实行杖责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