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三年是半年的好几倍,想到之前傅先生离开的半年,余砚也不知该判定三年是久还是不久。
吴咎突然抬头,直直看向余砚,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临冶么?他就住在那个城市,那里也是我的老家。”
“你从国外回来,是为了去看他?”前面吴咎说他的双亲过世,那么他们要到达的临冶小区很有可能不是吴咎本人的家,余砚把关注点放到这个美术老师身上。
“我回来是为了参加婚礼,他的婚礼。”
汽车途经一个小广场,在阴雨天,广场内空无一人,只有奇形怪状的人造建筑,和几排光秃秃的瘪瘦树枝,在暗淡风雨中张牙舞爪。余砚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十四分。
导航显示,经过广场后再向右拐,行驶不足500米便可以到他们的目的地。余砚终于知道吴咎为什么连夜赶到临冶,既然是为了参加恩师婚礼,那自然不能更改或延误时间,可是……吴咎就这样参加婚礼吗?以灵体形态去观摩一场婚礼,看来那个美术老师对他意义非凡。
来到小区门口,说是小区,其实没有大门也没有守卫,傅见驰直接将车行停在楼下。
“三楼,302。”吴咎报出门牌号。
没有电梯,三人拾级而上,停在右边棕红色门前。
吴咎盯着正中间的猫眼,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进去?”
“傅先生。”余砚看向傅见驰。
他的话音刚落,傅见驰便已伸出手握住他,余砚见此,去拉旁边吴咎的外套,紧接着,大门如同虚设,三人就这样走了进去。
吴咎进房后,没有表现半点惊叹,他端详了几秒自己的手,发现没有异样后,便抬头环视四周。
普通的三室一厅,天花板和地面呈现对应的暖黄色,房间没开灯,只有客厅一边的窄墙上敞开窗户,雨丝从铁丝防盗网倾斜而入,透过轻曼纱帘,将窗下的一小片木地板打湿。
余砚也跟着打量了一圈房间,道:“这是那个美术老师的家?他不在。”见吴咎像没听见般发呆,继续道:“也许他办事去了,结婚前不都是很忙吗?”
说着,余砚的视线便落到电视机柜摆放的照片上,与此同时,吴咎也向着那个方向迈出步伐,看到对方停在照片前,余砚也凑了过去。
照片上的男女同执一把伞,在某个铅灰色建筑前行走,明明是今天一样的阴沉雨天,却流露出明朗轻快的氛围,或许是两人的对视而笑,无一处不充满着绵绵情意。
余砚发现,他还不知道吴咎口中的美术老师是男是女,便指着照片道:“哪个是你的老师?”
吴咎低声道:“新郎。”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只手绅士地举伞,另一只手插在裤口袋,头发整齐分边梳到脑后,浓密的剑眉和稍显黝黑的肤色,很难将他与艺术家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跟我想的不一样。”余砚的简单评论,还是透漏出了一点私人想法的语气。
吴咎笑了笑,道:“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
“啊,这一张清楚多了。”余砚转身,一副经过细渲染入框的照片跳入眼前,占据一半的墙面,由于在他们的身后,所以进门一直没注意到。
吴咎转头,一言不发盯着放大几倍的婚纱照,下颚肌肉轻微抖动了两下,似乎在极力紧绷住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