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着干什么?!”
“可是……张副官他!”八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愣神,“而且这生死线……”
尹新月的小算盘又怎会在这时候掉链子,她唇角一抿:“启山不是在车上么?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车这么显眼,不走杵在这里当靶子么?”
八爷一时间没回过味儿,寻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咽了口唾沫看了眼生死线,眼一闭缰绳一甩:“驾!”死在这里还不如死在张家古宅呢!
车轮碾地声与马匹嘶鸣成功吸引了日本人的注意,眼见着到口的鸭子要飞,刚刚失了机枪手的皇军怒火暴增,对着马车前看似唯一一道屏障的青年采取了更高强度的火力压制。“し!”
张日山逐渐体力不支,就算手中有枪,几十人的压制也让他越来越难以招架。在发现他这个强劲的挡路者之后,剩下的二十多个日本兵不再胡乱开枪,而是呈三三队形向林中突入不管是联手击毙他,还是缠斗拖住他,没一个情势对自己有利。副官靠在树干上喘息数下,瞅准队形最散的一组,自藏身的树后纵身一跃,猛地箍住一个日本兵,抱着人就地连滚,躲过数发子弹的同时,手中寒刃横脖一划,顷刻间热血飞溅沾染绿草。他来不及喘口气,身后冷枪已至,匕首反手击出,冷锷携风又毙一人。轮到第三人时却已经暴露位置,只得惊鸿一枪利落解决。
穿行、杀戮、拖延时间、保护佛爷。
保护佛爷!
草泥土块都变成了随手武器,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是最好的战利品。在不知又干掉几组人之后,他身上亦多出数道冒着血珠的刀痕好在衣服够厚,伤势不沉。却架不住被没好利索的内伤带累得额间冷汗迭迭,运动喘息之间胸腔宛如刀割。忽闻一声骏马嘶鸣,他猝然回头,却眼睁睁见马车弃他而去!
经历一刹那被弃的呆然后,旋即又因为他们跨过生死线而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喘匀,他又开始揪心,数年过去,生死线是否还真的管用……
万望佛爷平安。
他想赶过去再护送佛爷一程,但是腿侧刀伤已经让他脚下发软。不成,他必须留下来垫后,防止生死线形同虚设;况且竹林与生死线之间的开阔地根本没有任何掩体,他就算有能力过线,恐怕也会被子弹扫死在入口前面,还不如……他心底一瞬间存了死志:果然,真不必担心回老宅还要和佛爷装一出夫妻那档子事“装”都没有福份。
多思无益,他将最后一只弹夹换上。
拼了他张日山这条命,也要护佛爷周全!
“吁!”棕色骏马被缰绳一勒,本来发力狂奔的步态猛然住。只是势太猛,整个马车都为之一震。
尹新月差点磕到脑袋,她愤怒地揭开帘子:“怎么停下来了?”
齐铁嘴喘着粗气一时间没作声,缓了几秒才道:“过线了,他们进不来的。”
“那也不安全啊!”
“如果生死线都不管用,就算跑到古楼你也安全不了。而且”八爷回过头,镜片之后的目光竟透出几许锋锐来。“张副官还在后面。”
“他……”尹新月嘴唇一动就要反驳,却又似被戳中心事般移开了视线没错,她就是想甩开张日山的。先到先得,抢先去古宅禀明身份,让张日山那厮不能“鸠占鹊巢”!至于对方会不会死在外头……她用贝齿咬着红唇,他不是挺能打么?而且敢和她说“张家不和外族通婚”,那么你是张家人喽?既然是张家人,跨过生死线也是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我们等你来蹭启山这辆车!她持续做着心理建设,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齐铁嘴已经懒得和她理论了刚才已经不防头被这个蠢物瞎了一眼,再和她说话只怕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