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从那里逃出升天。日本人的探照灯与岗哨并非万无一失,上次他与日山已经利用偷抑制剂的功夫印证了。
逃跑的计划本来定在十天后,他从来没想过要丢下少年离开,可他确实不能拿十七个人换一条命,更何况,还换不来。张启山知道日山绝不会为了玉佩谋杀,但却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罔顾最终十七个兄弟。他最终将自己的心意抛掷脑后
他先是营长、家主,才是张启山。
日本人将张日山从架子上解了下来,二十长鞭之后,少年的后背上交错的全是血痕。血痕从颈项后起,一直蔓延到臀根,拉破本就破败的衣物,让少年几乎要在冬日的夜风中衣不蔽体。
酒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将绳子拴在少年的脖子上,像牵着条狗一样的牵着他,拉拽着少年向前。腿上的伤势、后背撕裂的伤口,让日山的每一步都似迈在刀尖上,他从咽喉中呼出残破的气流。几个日本兵在后面摸他的屁股与背脊,被标记过的坤泽与其他任何中庸、乾元交合都只会自动封闭内腔,浑身剧痛。所以拿一个坤穴紧得会把自己下体绞断的坤泽发泄性欲,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当然,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时机未到,用这个坤泽钓出个乾元显然是更好的买卖。
所以,要先激怒这个乾元。
但酒井不介意给他的士兵们一点福利,早晚会被狼瓜分的肉,让他们先舔一舔也没差。日山吃力地闪躲,他不能允许自己的身体被他人触碰,但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嘴里被塞了一团肮脏的布,连自杀的余地都没有。腿上的伤势终于让他摔倒在泥地里,脖子上的绳索没有解开,那日本军官甚至拽着他向前拖行。
日山其实已经不在乎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了,他甚至希望可以引起大一点的骚乱,这样……家主或许就可以乘乱逃出去。
他被拉拽着在一间间营房面前巡游,酒井虽不认为他的乾元在这群劳工中,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日山被拽过张启山所在的营房时,不自觉朝那里偷偷多瞥了两眼。旋即他面朝下摔跌下去,不敢让自己的“偷窥”留下半点痕迹。虽然是在劳工营,但这里已经是他们相处过的最长的一段时间了,比过去五年的交集都要长。难怪家主要骂他的感情“可笑”了,连他也要觉得自己爱的可笑。
张曰山啊张曰山,不属于你的,占了位置也没有用。
他闪躲着日本兵的手,他不怕死,可他不愿意,临到死都不愿意,自己被他人羞辱的惨状落入少爷眼里。他希望,大少爷能记得他。
如果记得,多少也希望是好看一点的样子。
张启山带着十七个人逃走了,他们跳入了沟渠,越过岗哨的封锁线,躲过日本人的探照灯。天际隐隐有些擦亮的时候,张启山站在沟渠的尽头,他回头望向日山被吊起来的地方。巡游无果后,少年又被捆回原地。十二月的北方风中已经带了雪,他知道日山在等,等他们都逃出去,就会找个机会咬舌自尽,或者用缩骨功脱开绳索撞上刺刀的尖端。
张启山从来没有那么怕过。他不怕死,可是他怕的是悬在日山颈项上的刀。
三牛用力一推他的后腰,于是张启山的感情被湮灭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家主、营座的职责。
“走!”他带头撑身而上,在满是泥泞的草稞子里匍匐,将多年的军事技巧发挥到极致。他很快接近了最后一道防护网,只要剪断那里的铁丝,就是一块空地。穿过空地躲入林子里,至少有八成的机会可以逃到那座白虎凶煞之地的墓穴,然后瞒过猎犬,逃出升天,把日山留在身后……
他将最后那半句话的想法猛地咽下去,像活吞了一堆的钉。
身体骤然前扑,肩膀撞上木桩,他蹭着木桩翻过身仰面躺在那铁网之下,摸出在劳动中顺来的钳子,绞断其中两根绕在一起的铁丝,在防护网上开出了一个堪堪容人通过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