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宅子对外也得有个名义上的主人,以便应付一些突然的盘查与探访,此人必须信得过,最好是生面孔,平时不在也无妨,且要与荣公馆素无瓜葛,荣初与四少思来想去,还是沈家平最合适。于是这座低调隐蔽的小宅子便挂名沈宅。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此荣初辞掉了一部分佣人,各给了他们一笔安置,只留下了从荣家跟过来看着他长大的张妈和几个平素机灵且信得过的。
等阿次伤势稳定后,荣初便将他悄悄转移到了沈宅,顺便带走了夏跃春那一病房的医疗器械。这事让夏大院长好一阵捶胸顿足,直到荣初承诺日后买新的补上才勉强作罢。
已经给阿次连续注射了一周巴比妥,为安全起见,荣初决定先逐渐减少剂量,再慢慢停止用药。这样一来,阿次每天会有一些清醒的时间。换药都尽量选在他昏睡得沉的时候,即便有时被痛醒了,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比上次好上很多,加上又是荣初亲力亲为,极尽温柔呵护,因此也并未出什么意外。
这几日,阿次渐渐有了些力气,可以说上几句话了,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没机会,因为荣初和四少每天都会守在他的房间寸步不离,两人明明没有过节,却偏偏跟仇人似的,没有一句能投机,你来我呛的整天都不得安生。本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规规矩矩在荣公馆用餐,后来荣初发现在吃饭速度上他竟是远远不如jūn_rén出身的四少,以至于吃了大亏,每回都要落在后面,让四少先一步进到阿次房里,坐在床边握着阿次的小手谈天说地。荣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于是,以后用餐就改为在阿次房中进行,由张妈做好再送过来。
日子在吵吵闹闹中度过,虽然有些烦恼,倒也并不寂寞。经此事后,荣初和四少表面上水火不容,实则关系也近了不少,毕竟两人都是一心一意为着阿次。东北那边已经三番两次的催了,但因着阿次的伤势,四少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他还存了私心。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阿次明明就在眼前,可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念,每每想起火车上初遇那一幕,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流动。虽然同为jūn_rén,但他从小善通人情世故,身边名媛环绕,自有一番风流。对于自己的心意,他十分清楚,阿次和他大哥之间的关系,他也看得很明白,不过那其实也没什么,对于兵家来说,从来就没有谁一定属于谁,胜者为王,荣初能捷足先登,他慕容沣也可以后来者居上。让他什么也不做将阿次拱手相让,可不是他承军少帅的性格。
这边荣初自然也知道四少心里的小九九,想拐跑我的阿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本少爷我自打娘胎里就跟阿次血脉相连,岂是你说拆就拆得开的。不过他心里始终悬着一件事,那就是阿次从来也没有向他表明过想法,哪怕一个暗示都没有。如果说以前他不介意,因为他笃定自己的心意,不管生死都会陪在阿次身边。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不安起来,万一那并非阿次想要的,万一阿次爱上了别人,要离开他这个大哥怎么办?眼前这个慕容四少就是个难缠的家伙。
两人各怀心事,卯足了劲互相比拼,倒是让佣人们十分难做,阿次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先生的药熬好了。”张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由于阿次现在只能隐藏身份,为安全起见,荣初不允许佣人们叫二先生,只称呼为先生。
“我来!”荣初和四少齐齐站起身伸出手来接药碗。张妈十分为难,一边是自家老板,自是不能得罪,可另一边是少年统帅,楼下还守着一批军爷,也是万万惹不起的,这可怎么办好?张妈手微微颤着,脸上一片诚惶诚恐。“张妈,我自己来。”阿次见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