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跪在那里很久,不曾起身。
“师兄,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时,童决撑着伞,出现在了朱昀身后,为他遮风挡雨。
“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师妹已经走了……”
“啊,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雨中,二人就这么看着鲁燕荨的斩首台,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师妹的尸首已经被带走,他们只得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要退出靠山宗。”
童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要退出靠山宗!”
“师兄你疯了!”
朱昀起身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没疯!是靠山宗疯了,是师傅疯了!”
童决却丢下手中的伞,照着朱昀的面门给了他一拳,力道之大直接将朱昀打倒在地。
朱昀的鼻血和泥水混合在了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是你疯了!你没能阻拦师妹,是你让她走上了歧途,我早劝阻过你们,如果你们那天不走进山谷,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朱昀却笑了笑:“你懂什么?”
童决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朱昀起身扑倒在地,朱昀像入了魔一样疯狂捶打着童决的脸。
“师妹何罪之有,就因为进入了秘地!就因为收服了灵兽!就因为要照顾我的未来前程!她就非死不可吗!师傅将她当做了我的牺牲品,师傅沉溺于旧规,居然把师妹当作异类!这样的宗门!我还有什么待下去的意义!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当靠山宗以后的掌门!”
朱昀咆哮着,在雨中尽情殴打着童决。
但师妹的死,对童决来说又何尝不是滴血之痛呢?
童决开始回击,一脚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朱昀踹出去:“你以为就你在乎师妹吗!我知道,你和师妹是最合适的,我是没有机会的!我本以为,师妹跟着你一定会享受她本该享受的幸福,你呢,居然让师妹身处险境,现在好了,师妹走了,你现在满意了吗!你能不再这么任性下去了吗!”
那一日,朱昀和童决互殴了很久。
直到两个人都鼻青脸肿,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累倒在了地上。
任由暴雨侵袭,二人只得掩面痛哭。
第二天,朱昀甚至没有留下书信,就离开了靠山宗。
失去了鲁燕荨和朱昀二位奇才,师傅直到自己时日不多,也没能等到朱昀返回宗门。
“唉,或许当年,我做的那个决定,是错误的吧……”临终之时,师傅这样说道。
而最后,童决成了唯一的掌门候选,接过师傅的重任,成为了靠山宗的新掌门人。
但自己爱慕之人早已离去,现在的童决已然是耽于逸乐,骄横跋扈的掌门罢了,早已泯然于众人。
成为掌门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他终于还是等到了朱昀归来的那一天。
但朱昀,却是以暗石城城主的名义归来的。
“师兄,你……”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什么师兄,我是暗石城城主府城主,朱昀!”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朱昀和童决,城主府和靠山宗,才真正成为了对立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