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笑。

“当我没说，你还是凉凉吧。”

“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主持人报节目名的时候，所有人重又挂起了笑容，神饱满有序地上了台。

底下观众兴致缺缺，珠玉在前，对这个出自校园的业余乐队就没什么期待了，只出于礼貌给予了掌声。

夏望秋在台下安静地看，旁边的曾嘉益还沉浸在上一场的激情氛围中，嘴里不知道嚷的啥。

校方特地配备的大屏幕上显出正在上台的一行人，说实话夏望秋心里也没什么期待，等那一行人站定后，舞台灯光切换成一种幽暗的模式，只有浅浅几柱光打在主唱还有吉他手架子鼓他们身上，其余几位隐匿在更幽暗的灯光中看不清晰。

这开场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被上一场透支了激情的观众慢慢安静下来，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好歹都是校友或者隔壁校友，给点面子支持一下。

轻柔澄澈的乐声渐渐流淌出来，夏望秋的眼神一亮，他不专业，听不出这演奏水准到底如何，但这前奏响起的恰到好处，成功抚平了上一场带来的躁动，他呼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

大屏幕上主唱的神情始终是闲适的，他闭着眼睛，仿佛是在和观众一起聆听乐声，在某个节奏响起，他握住身前的麦克风，微微睁开眼睛，清亮饱满的歌声响起。

“想变回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

“那时的我怯懦而勇敢”。

“躲闪的视线，悄悄做过的傻事。”

站在如今的年岁，悄悄叙说曾经那些青涩的回忆，那些美好的人和事，他脸上的笑容热切而真诚，和所有普通青年一样，赞美青春，哪怕他普通甚至带着苦涩。

不得不说这位主唱的声线非常贴合这首歌，加上他融入的感情，让镜头上那张乏善可陈的脸也渡上一层魅力的光辉。

台下的夏望秋跟着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虽然不算艳惊四座，但也足够令观众记住了。

其余观众显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原本不抱什么期待，没想到校友还挺给力的，大家纷纷挥舞起手中的荧光棒，给台上的人正面鼓励。

就在众人包括夏望秋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时候，主唱唱到副歌时，一道声音悄悄缠绕而起，一点点渗入，好不突兀却陡然让人毛孔紧绷，俗称鸡皮疙瘩起来了。

“卧槽！”旁边的曾嘉益突然骂了一声，“这是加了和声？怎么突然这么……这么人。”他也说不出这什么感觉，原本清朗但略显单薄的声线再加入这和声以后层次突然丰富了无数倍，这里本就是高潮部分，抒情指数无限放大，几乎调动起了所有人的情绪。

不只是曾嘉益，夏望秋也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进入了奇妙的次元，毛孔舒张，头脑发热像喝醉了一样，浑身涌动着说不清的感觉，怔怔地盯着舞台，整个人都沉浸到这歌声中了。

其余观众也，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安静无比，目光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似乎进入到歌里那个青涩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甜蜜的世界，跟着那个少年走过了匆匆时光，留下回忆与遗憾。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到了最后一段高潮，在越来越快的乐声伴奏下，那个和声的声线陡然加大，婉转而缠绵，连续重复了好几遍，也让人清晰地听到了那堪称天籁之音的声线。

夏望秋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觉得鼓动的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