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是当日在徐老公房内点灯的……师兄?!
难不成?
谭头皮一麻,心口炸裂,再转眼看四周迈迭步的人脸,一圈圈,荡开去,笑得诡异又阴诈,红的脸,黑的眼,白的面。
谭闭上眼再睁开,幻像似乎消失,脸又变成陌生的普通脸,全是戏的假模假样,她跟着队伍下了台。
可是,她一颗心还在狂跳这京师的队伍里还有徐老公戏园子里来的吗?
怎么不能呢?
这么一想,她更怯了,既是这些人能来,那严钏也必然在了?她想到前几日跟着他们的脚步声,脊背发凉,顿感恐怖。
但来不及想了,最后一幕开始了。
她硬着头皮上,在账内见霸王吃酒烦闷,梅娣袅袅起舞,为王聊以解忧。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虞姬躲剑寻死,霸王闪避不及,忽然,宝剑一闪,枪声四起。
是谭最先开了枪,那枪也准,正打中王亚樵的左臂,台上又有人补枪,桌上的茶盅砰地碎了,台下的人也拔枪朝台上扫射。
谭扑到梅娣跟前给她打掩护,一边应对枪林弹雨,一边拉着梅娣从台下溜到门口,回头一推:”快跑!咱们在东巷口见!”
梅娣得了令,回头就跑,照和姐姐计划的一样,朝东面胡同跑。
这厢剧院火力足,台上的霸王持两手枪朝台下开,张庆之带的人也跟斧头帮陷入混战。
那王亚樵趁乱中要从后门溜,张庆之便对谭大喊一声:“快,追!抓住他!”
谭瞧准目标,一边开枪回击一边紧追过去。
门外是西巷口,来来回回不少人,谭不便开枪,只在后头追着,趁势观察陆铎部署的空缺处。
那王亚樵尽管受了伤,但跑得也够快,大概性命攸关不得不快,眼看谭追不上了,前头忽降下张网,牢牢把王亚樵罩在里面,如同瓮中捉鳖
“逮住了逮住了!”
谭没往上凑,只往后退着,寻个矮一点的墙头一侧身翻过去。
“抓错了,抓错了!”
“什么?”
“他不是王亚樵!”
“什么?!”
“袁司长刚刚来电,说真的王亚樵在梧州被抓了!”
谭顾不得了,直往东巷口奔去,一边跑一边卸了身上的行头而不至引人过多注意,晚上路上人不多,也没遇到陆铎的人,大概大多人力都聚在西巷口。
谭飞奔到东巷口,左右四顾却不见梅娣。
要说梅娣从戏院的后台的窗户上跳下去不用多跑,只几步路就到东巷口了呀,难道……?!
谭忽然想起台上混杂的几个京师侍卫,心口一激,口干舌燥,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
再说那梅娣,自跳窗跑到东面胡同,便觉不对劲,这处本是僻静,但总听到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啪嗒啪嗒,像有人拿着棍子敲地,不连贯,一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