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多长时间,陈长生便明白了,就像这张星图一样,星辰的位置并不代表那颗星辰永远就在那里,而是亿万年里,它最经常出现在那里。这是一个概率问题,一颗星辰最有可能出现在某处,它就在某处,一道剑最有可能刺向何处,便会刺向某处,一道星域最有可能怎样变化,便会怎样变化。这很难用言语来描述清楚,但他懂了,然后他开始做第一次解题。
他第一次修行慧剑,斩的不是聚星境的对手,而是整片星空。他静静看着星空,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有无数道流光划过,每一道流光便是一个条件或者说参数,他认真地记录着眼前的所有,然后计算,直至入神。
清晨五时,陈长生睁开了眼睛。整整一夜时间他都没有睡,无数星辰的方位渐渐被他烙印在识海里,那些复杂至极的计算更是让他耗费了无数神识与精力。然而不知道为何,他并未觉得疲惫,晨风拂面甚至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他已经触到了慧剑的真义。
当然,他很清楚距离自己真正掌握慧剑,至少还差着很多个夜晚。
苏离斜靠在毛鹿温暖的身体上,看着他有些意外,然后笑了起来。
此后数夜,陈长生继续观星空而洗磨自己那把连雏形都没有生出的慧剑,苏离没有再对他做任何指导,每夜睡的很是香甜,但却刻意把南归的速度降了下来。苏离很清楚,他现在处于很关键的时刻,如果他真的能够掌握慧剑,那么此后在面对聚星境对手的时候,说不定真的可以出其不意获得胜利,所以他宁肯牺牲一些速度。
是的,无论是传剑的苏离,还是学剑的陈长生,自始至终都把南归途中可能遇到的对手限定在聚星境内,因为聚星境以下的修行者基本上都打不过陈长生,而万一来的真是聚星境以上的、那些从圣的老怪物,临阵磨剑又有什么意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或者再过个数十夜,陈长生还真有可能借满天星光把自己的慧剑洗磨成形,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不可能给重伤的苏离留这么长时间,更遗憾的是,陈长生的对手终于出现了,战斗在前,磨剑这种细致活路怎么看都已经来不及。
在距离陈长生洗磨出慧剑还有数十个夜晚或者数千个夜晚的寻常无奇的深春某日里,在距离天凉郡两百里外的一座荒山里,出现了一个妖魅至极的男人。那个男人涂着口红,穿着舞裙,看上去就像一个舞伎。总之,就像前些天遇到的薛河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刺客。
陈长生不解问道:“为什么他们登场的时候都不像个刺客?还是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就要看着不像刺客?这就是刺客的信条?”
“刺客的信条?扯什么蛋呢?”苏离嘲弄说道:“以这副鬼模样登场,你以为他们乐意?只不过来的太急,哪有时间给他们换衣服。”
(不好意思,更新的晚了些,最近的时间和精力确实有些捉什么见什么,明天的更新肯定也非常晚非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