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的打量着卫荣那白净的面庞,正要张嘴说台词,“卡!”张导打断了他。
张导走过来,眉头皱着,一脸阴霾,起初的平和消失无影。
他抓起施丰声的手,看了看,摇摇头,“不对,这不是一双庄稼汉的手。”
施丰声愣住了,随后,他站起身,两手伸进土里,抓了一把土,再拍拍手,手上的泥土被拍掉了,但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接着,他又坐回了凳子上,把指甲盖在劈柴的树墩子上磨了磨。
张导看完全程,点点头,再次开拍。
周兆栾站在院子里,躲避孙通的目光,“那……我帮你劈柴吧。”他走上前去,就势要拿孙通手里的斧头,谁知孙通拿斧的手一抬,周兆栾正好握在他的手上,周兆栾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抽开手,耳朵尖登时红了,孙通回头看他,起身,一把拽过周兆栾,把他压在了自己刚坐过的凳子上,在他耳边说道:“你们城里人,会劈柴么?”气息拂到了周兆栾的耳旁,周兆栾的耳朵更红了,乱了阵脚般,慌忙摇头。
“那我教你啊,老师。”周兆栾听到“老师”这个称呼从孙通嘴里说出来,猛然回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暗恋孙通的翠华藏在大门后,看见了这一幕。
这一场戏他们拍了整整三天,施丰声劈的柴能装满一车,剧组给村子里的村民送去了。
即使施丰声日常举铁,劈了三天柴后还是觉得手臂酸痛的快举不起来了,在片场休息时,卫荣也尝试了一下劈柴,差点把斧子砸自己脚上。
“你快给我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小心把腰闪了。”施丰声惊魂未定,一把抢过卫荣手里的斧头。
卫荣无奈。围观的剧组人员笑声一片。才过了三天,施丰声对卫荣的无微不至整个剧组都看在了眼里。戏一开拍,镜头里是两个角儿,导演一喊卡,施丰声就成了卫荣的助理,给递水给拿毛巾擦汗,并且卫荣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卫荣和施丰声的两个助理就搬着凳子坐一边嗑瓜子。
化妆组有两个小姑娘凑在一块交头接耳。
“哎你说这个施丰声对他老板是不是太殷勤了?进组里也不说讨好一下张大导演,一天到晚就围着卫荣献殷勤。”
“什么老板呀,听说卫荣和施丰声是两兄弟。”
“你怎么知道?”化妆师小姑娘瞪大眼睛。
“卫荣自己说的啊,他给圈内人介绍施丰声都说是自己弟弟。”
此时另一个小姑娘一脸兴奋,嘿嘿笑道:“那这是骨科啊!”
“骨什么科,你能不能把自己脑子里那点黄色废料倒一倒……”
郑清予在片场一直想找施丰声说说话,但是施丰声一直绕着卫荣转,偶然一次,郑清予倒是遇见了落单的卫荣,卫荣笑着和她说:“你演技进步很大,好好演。”还右手握拳给她加油打气。
郑清予连忙鞠躬给他道谢,卫荣又连忙扶她起来,念道:“不用谢不用谢不用鞠躬……”
盼星星盼月亮,剧组终于盼到下雨了,剧本里有一场下雨的戏份,而这个地方干旱少雨,洒雨车又不好开上山。
剧组匆忙准备开拍。
周兆栾从村长家走出来,雨水和泪水混杂着,从脸上淌下来,衣襟湿透了,显出他单薄的身型,他走着走着,不知怎的,走到了村尾孙通家。他看着孙通家紧闭的两扇木门,蹲下了,头埋进两膝里。
不知过了多久,孙通家的大门被打开了,孙通站在门口,看着蹲在地上的周兆栾,一脸惊讶,迅速把他扯进了屋里。
由于这场雨中戏大部分都是卫荣的个人表演,两条之后,雨还没下完,导演一挥手表示过了,然而,卫荣自己要求再拍几条。最后,这场又多拍了两条,雨停了卫荣才作罢,导演一喊卡,施丰声迅速拿毛巾给卫荣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