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也有饶舌的内侍太监多嘴,皇帝每日几乎都要折腾到日出破晓才算结束,那美人则蜷在床上,懒洋洋的等着宫女们去给他清洗换衣,但凡数着那人身上的咬痕,再斗胆的看一眼皇帝身上的抓痕,便晓得这二位昨夜是如何的耳鬓厮磨,是如何字面上的“插柳不让春知道”。
如果是一位史官在此言说,那么接下来必定要给那位美人打上佞幸的标签了,然而,笔者只想还原录下这一段大周朝代更替的野史,那么还是倒回来说吧。
舜元自己想起来如何决意要带那位少年回宫时,自己也是恍恍惚惚的。
他坐在马上恍惚的想起来,第一眼见到那位少年的情形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他只是先看见了他腿上的伤口,便暗自揣测起来这受伤的缘由。
直到那传令官非得说这少年原本是白狐变化而成时,他才真正的动了怒。
他是不相信天底下有妖魔鬼怪之说的,如果有,他乃真龙,他也不应该害怕,都传说皇帝是天底下阳气最足的人,就算有什么怪,又怎么敢在他的面前化现。
不过官员昏聩、贪腐成风的事情他却早已经有耳闻了。想必这位传令官也是如此的吧。在春猎时射中白狐,此乃祥瑞之兆,如若他真将这乡野少年当做白狐射杀了,不止这传令官、恐怕州府的官员都要按例受到褒奖。
仅凭一己私欲,随意栽赃陷害他人,这种人竟然还敢做出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姿态。
他素来不愿意杀人,但在想明白的这一刻,他显然是动了杀心的。
他还想从少年口中再问一问,是否当时这传令官还说了什么其他话,是否又有其他什么人跟着那传令官一起,但是迫于身边人多,不好追问。
等到他开始注意那少年的容貌时,那少年已经被丁昭吩咐的两个侍卫扶上马车了。
连素来服侍他的丁昭也以为他做其他想,对他道:“今日在山上所遇到的少年,老奴已经吩咐婢子们将他梳洗干净了,如果陛下……此时在山林间无趣,倒是可以……”
“可以什么?”他问,他忽然想起来白天丁昭在言语中似乎是向着那传令官的,他抬起头只是等着他回答。
那太监却恭顺的低头回应道:“可以如陛下所愿。”
舜元微微笑了起来,想要捉这只老乌龟的尾巴是不容易的,嘬了口参茶便道:“那我就去看看,如何能如我所愿。”
厚重的帘幕被窗外的狂风卷了起来,眼看着是要下暴雨了。
天气几乎说变就变,明明在下午下山的时候还是春和景明的灿烂气相。
丁昭亲自掌着灯,穿过一条条雕梁画栋的花廊,最后走到一件并不大的房子。
那间房子黑暗、凄清、冰冷,仿佛伴随着这天气,也让人想起来死亡。
那房内的武将见到是丁太监,便微微拱手,客气寒暄了一番,便告辞了。屋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连素来见惯大风浪的丁总管也用一条深蓝色的绸子手帕掩住了口鼻。
他面前跪着的人已经几乎已经快没有了气息。
那人只是勉强睁开眼,仿佛是宿命般的重复道:“陛下开恩,微臣真的不敢欺君,那真的是一只狐狸。”
丁太监微微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嗓音拿腔拿调:“好了,陈大人,你是个忠心的,老奴也知道,可是这狐狸的事情,您确实是办砸了,这也是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