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的时候,他想着只要给一点点希望就好,而如今终于有了希望,他又贪心的想要更多。
黄纸上,慢悠悠的出现了几个字:
绑架案后,我脑子有病,记不清了。
原惜白“啊”了一声,神情怔怔,小声的跟他说:“哪里有这样子说自己的,不能说自己脑子有病。”
小碗里的鲜血晃荡了晃荡,黄纸上,再度又现出了另外一行字:
卡萨布兰卡号,我脑子病的更重,弄错人了。
当前五个字出现后,原惜白的手背就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当整个一句话完全显露出来后,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颤。
卡萨布兰卡号,多年以后的重逢,却几近于天人永隔,原惜白险些死掉,另外一个卑劣的小人,却窃取了他的身份,霸占了他的位置。
在那汪洋大海上漂流的日子里,手脚被泡的冰冷,时光被拉得无限的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自己就那样死去。
希望是那样的微弱,如同即将被吹灭的火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还能够活下来。
那唯一的一个愿望,大概就是心爱的人能够生还。
“没关系的”原惜白颤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了,我已经直到了,幼宁。”
黄纸轻轻飘了一下,现出了新的一行血字。
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从来都不用对我说”原惜白双目泛红,那语调,几乎压抑不住其中的颤抖。
我回来了,你还在等我吗?
最后一个字落在了黄纸之上,下一刻,原惜白就探了过去,于空气之中,准确的抓住了那只看不见的手。
冰冷的,寒凉的,却又是无比真实的一双手。
漫天的层霾仿佛在这一刻被拨开,心尖胸腔都变得豁然明亮,那些积累的、沉淀的、发黑的乌絮,在这一刻,被照的全然消散。
“我在的。”原惜白几乎哽咽,“我一直都在等你。”
遥远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等待中,他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沉默的凝视着那个人的背影。
他身处于黑暗,他不曾见到光明,他曾经一度以为,余生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命运却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还好不曾放弃,终于等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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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张黄纸被珍而重之的集了起来,被原惜白小心翼翼的放入了自己的床头。
已经是夜深时分,万籁俱寂,他捏着铜镜,躺在床上,却并没有什么睡意。
原惜白一直睁着眼睛,目光投注在了自己的床边,那里是一片空气,其实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轮廓,但他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笃定,这个时候,楚歌一定在他的身边。
该睡了呀,可是,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原惜白小声说:“你可以和我说一说话吗?”
很简单的一个要求,这个时候,想要达成却很难。
像是自己也明白了过来,原惜白等待了一会儿,轻声道:“幼宁,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和我说话呀?”
他的问句总是这样,轻轻的,柔柔的,如水一般,说不出的温软。
连带着眼神,被一点光晕渲染得温暖。
楚歌“啊”了一声,说:“现在就可以啊”
可是他的频率和原惜白并不在一个调子上,原惜白无法捕捉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