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心脚步微顿后缓步而入,朝床上的长辈鞠躬问好:“陈伯伯。”
“哦,现在叫我陈伯伯哦?”陈山港绷起脸,冷哼出声:“前几天怎么还和对付仇人似的,死咬着我不放?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侄子。”
傅冬心闻言捏了捏手心,眉眼低顺,很是安分的模样,又是一个鞠躬:“很抱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不知道该混乱成什么样了。”
陈山港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理会傅冬心,存心想晾着他,转而拉着唐颂嘘寒问暖。
唐颂耐心地与之交谈,还分享了许多趣事,逗得后者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鼻骨上的眼睛都一抖一抖得有掉下来的危险,他索性拿下眼镜窝进被子里,嘴里还念叨着:“老了老了,身体都不中用了,坐久点就累了。”
唐颂给他掖好被角,形似母亲秀美的脸上露出最是温浅的笑意:“爸爸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的。”
“哦?是吗?”陈山港的余光摸向充当背景板的傅冬心,嘴里细细念叨:“怕是有人要气死。”
“爸……”唐颂犹疑地叫他,总感觉对方已经知道他和傅冬心在一起的“事实”,
陈山港看着自己从小护在手心长大的儿子,眼角蓦然湿润起来,他冲傅冬心道:“你去门口等着。”
后者乖乖地退出关门,神情淡然地靠着门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线条流畅的手机,一丝势在必得在眼底流过。
“小柠啊,你告诉爸爸,你和那傅冬心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
唐颂思考片刻后点头:“认真的。”
“真的不是他逼你或者威胁你?”陈山港带了些皱纹的手从被窝里探出,覆在唐颂的手背上,带着沉沉的暖意:“小柠,你不用怕他,你要是不愿意,陈氏没了,爸爸也有手段让你全身而退。”
唐颂想了想还剩15的幸福指数,依旧点头。
“唉,怪我。”陈山港听此很是抑郁,将手放回被子:“当初水生就提醒过我,要我注意着你俩的交往,我居然还没放在心上,要不是万家给我设这一局,我还当那傅冬心是真心想对陈家好的。”
“爸,他答应我会救陈家的,我们不会垮。”
“救什么救,他要就给他吧,反正你人都是他的了。”陈山港越说越觉着心酸,忙不迭又提要求:“不过你得告诉他,他只是个管公司的,股份还得是你的,不然等哪一天你被人欺负了都没法还手。”
陈山港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学生奋斗到如今的地位,经历过世间百态,看的东西也长远些,万家好几代人的心血,关系错综复杂,若不是他还有些暗面的势力,早前就被吞地骨头都不剩了。
“还有你们两个,要孩子就去借腹生子,绝对不能让他找别的女人,到时候就姓陈……”陈山港事无巨细,操心的跟嫁女儿似的,让唐颂想打断都不好意思,只能挺胸直背假装听得认真。
陈山港的心里是真有种家里养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看唐颂乖巧的样子,他眼角又有些泪涌出来:“爸爸老了,护不住你了,到时候真有事就去找水生,他比我还疼你,找他准没错。”
“其他我也没啥好说的了,这样安安静静地养老了也不错。”他感慨着:“以前就盼着你快长大些,好早点帮我管理公司,现在想想你这么单纯,一点也适合尔虞我诈的商场,他乐意担着,你就轻轻松松做你喜欢的事吧。”
父爱如山深沉,如酒醇烈,又如月光清浅,虽然有时如轻纱缥缈,却如影相随着。
陈山港眼底深厚的关心似海般翻涌,满地要溢出来,让唐颂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