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衡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心下一凉,不顾伤口撕裂,凑过去扳起他的肩。
吴钦眼神呆滞地望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以衡哑然,半天不敢开口说话,怕吓到他,又忽然觉得伤口在钻心的疼:“吴钦,你怎么了?我知道错了,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吴钦像是谁也认不出,目光无神抱着自己,颤抖着不断低声念着,他死了,死了……
李以衡小心翼翼地问:“谁死了?”
吴钦的眼里没有一点光,枯井般沉寂,他说:“衡……李以衡…死了。”
……
吴钦疯了。
也许是长久的心理暗示,也许是药物作用,也许是因为受了刺激,总之是神志不清疯得彻底。
门被咣地一声打开,吴妄一副笑吟吟看好戏的姿态站在门口,仿佛居高临下俯视可怜蝼蚁挣扎的主宰者。
李以衡几欲杀了吴妄,红了眼的凶兽一般发狂:“你骗我!你说只要解开他的心结,就能治好他的病,你说过的!你骗我!”
李以衡被处于另一个人格的陈封死死制住,还在流血的伤口被踹了好几脚,狼狈不堪。
吴妄不带感情地瞥了眼角落里的吴钦,一张漂亮却苍白的脸上满是恶劣:“是啊,我就是在骗你,看到他痛苦我就很开心,他的恐惧虽然藏得深,但还是被我找到了。”
他眨着眼睛浅浅无害地笑起来:“我找到了,怎么能放过他呢?哦,对了,吴钦的病也就是那个我告诉你的,所谓的抑郁症,也是我做的,我催眠引导了很多次他才能怕成这样,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好玩?”
李以衡像绝境中困兽一样奋力挥开钳制住自己的陈封,一拳砸在吴妄的脸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李以衡嘶哑着:“你到底想做什么?!”
吴妄被他掐得进不了气,抓着他的手腕却笑出了声:“我想做什么?我在帮吴钦啊,他的幸福快乐都是装的,他的心结不解开一辈子都安宁不得,可谁知道呢,你居然就是他的心结,害了他的不是我,是你。”
李以衡目眦欲裂:“狡辩!你……”
他话没说完,被后背的陈封一个手刀劈在颈上,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吴妄抚着胸口松气,泄恨地踢了他一脚,跨过他来到吴钦面前,捏着吴钦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和他对视,吴钦呆呆的,像是封闭了所有感官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知。
吴妄拍了拍他的脸,颇有些得意的样子:“看见了没有,你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可笑,欺骗和背叛才是爱情的本质,都一样,谁都一样……”
吴妄说着站起身,阴晴不定地转身就甩了陈封一耳光,陈封顺从地捱着,眸子里泛着明灭不定的光。
吴妄开口指使他,病态又刻薄:“既然疯了,不如就拖进下面吧,这么漂亮的‘材料’可不能浪了。”
他步伐轻盈地向门外走,忽然又顿住脚步,故作天真不知是在恶心陈封还是在恶心自己地说道:“爸爸就快来看我了……那时候地下的门会开,你就把吴钦带进去,记住了吗?”
听见极其讽刺的“爸爸”两个字后的陈封僵着一张脸,表情难看到极点。
吴妄路过瘫倒在地上的李以衡时,摸着脖子上的於痕又踢了他一脚:“把他锁起来,不要让他死了,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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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恢复正常人格只能有片刻清醒的陈封快速闪进了锁着李以衡的囚室。
他粗劣地处理着李以衡的伤,喂他喝了点水,满是歉意道:“你还好吧,‘他’看见吴妄受到伤害就会失控,下手肯定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