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放在以前那是吴钦可望不可求的事,可现在就又是另一码事儿了。
这天刚洗完澡,李以衡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见他总是闷闷不乐便问:“闷得话我给你买几本书,喜欢看什么?”
吴钦深闺怨妇的语气,冷冷清清无声谴责地开始报书名:“悲惨世界,百年孤独,假如给我三天……”吴钦打了个哈欠,没想到竟然只听这些书名就能有催眠的功效。
李以衡捏了捏他的耳垂,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隔天李以衡极其上道地拿回来了几盘光碟,一整套典藏版大尺度基情写真和一些七七八八基腐漫的时候,吴钦觉得真的不得不好好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吴钦虽然身体上各方面都被伺候地舒舒服服,好吃好喝地供着,但心里却总是不那么舒坦。
他没敢问李以衡究竟是怎么打算他们以后的日子的,究竟要把他放在什么位置,究竟为什么不爱也不肯放他走?
这种不舒坦终于集中在有一天半夜李以衡抱了个烂醉如泥的人回来后,好似实质化成翻腾浓稠的熔浆缓缓溢出,灼得他心口生疼。
吴钦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以衡怀里的人突然挣扎了两下,秀气的脸上沁满了汗且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濒死的小兽般有气无力地喊:“救…救救我……”
李以衡紧张地抱紧了那人,没顾得上和吴钦说话,与他擦肩而过匆匆进了侧卧,低声安抚着怀里的人:“别怕,密秋,是我,别怕……”
仿佛刹那沧海桑田,会灼伤人的熔浆似乎流进了幽深无底的海洋,还来不及发光发热就熄灭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吴钦脚上带着链子身体麻木地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压抑的哭声和暧昧的低语。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横冲直撞,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不再想了。
从窗外望去,层层高楼遮掩窥不见月光,只有星星点点几颗寥落的星子缀着。
吴钦莫名地想起任密秋那双清隽温和的眼眸,眼角眉梢都铺展着让人恨不起来的暖意。
鱼目珍珠,野鸡凤凰,明明一目了然。
吴钦觉得自己真是自卑到了骨子里,他深呼一口气,转眼又是强装出的笑靥生花。
另一个房间,已经稳住的任密秋沉沉睡去,李以衡坐在床边用毛巾给他擦汗,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
他到现在还在后怕,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去一步,眼前这个从来都是又傻又没心机的人会遭受怎样的折辱。
任密秋刚刚哭着告诉他,有人告诉自己只要乖乖听话就能见到季曜,所以他忍着恶心喝了那杯下了药的酒,让他们碰自己。
他绝望地喃喃着:“哥,我看到他了,真的……一模一样。”
李以衡不敢看他,不敢告诉他那个肆意张扬阳光一样耀眼的大男孩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他给任密秋掖好了被角,听着他嘴里轻轻叫着的名字,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季曜染红警服的血曾经涨疼了他的眼,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却流着泪字字句句恳求着将最心爱的人托付给自己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答应过会一心一意好好照顾任密秋,好好保护他的,他欠着季曜一条命,他答应过的。
可自从李以衡自己也有了想全心照顾的人之后,不知不觉就偏了心。
到底他也是个只有一颗心的凡人。
他又留了一会儿,起身打算去吴钦身边睡,到了跟前才发现主卧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住了,不知道小东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