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什么呢？

其实逍遥渡影，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要做出那个决定。

师兄自从知道东方纤云叛道修魔后，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没两年，就飞升了。离开之际，他神情痛苦，像是快要哭出来。

“修炼……闭关……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如果，我能陪着纤云，护着他，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开了？”

“……”

逍遥渡影没有回答，因为，让东方纤云离开的人，是他。

从那以后，他经常会走神，常常和人说着话，就自顾自地发起了呆。

逍遥门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人会说那些乱七八糟却有趣的话，没有人会一边抱怨着一边尽心尽力地完成自己下达的命令，也没有人会在自己疲惫的时候敲开房门递上一杯热茶。

东方纤云不善言辞，性子跳脱，终日懒散的要命，看起来没什么可取之处。

实际上，却是最心细的人。

他会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体贴，而又，傻的可笑。

明明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人要求他去做。

逍遥渡影终于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有着东方纤云的影子。

可那个孩子，却被自己赶出去了。

他想到当时追出宗门，感觉到的修为被废的气息。

再想到东方纤云后来被传出的，火灵根的资质，胸口闷痛的厉害。

重新造一个新的灵根，所要承受的痛苦，比起废掉修为，还要痛上几分。

那个孩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么想着，逍遥渡影便越发觉得，自己真不愧是个混.蛋。

回想起这些，他看向逍遥散人，对方的表情很不对劲，让逍遥渡影的内心，生出了强烈的不安。

老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东方纤云的事情？

难道是……

东方纤云出事了？

心头一紧，逍遥渡影的语气带上了惊慌。

“老祖，是不是他出事了？”

“……”

沉默。

心里的慌乱越发增多，他死死地盯着逍遥散人，像是怕他说出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一般。

当然。

事实证明，他的确接受不了，而且快要崩溃了。

因为。

逍遥散人说。

“东方纤云，死了。”

“……”

啊。

像是，生锈的发条，艰难地转动。

逍遥渡影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

耳内一片嗡鸣。

之后。

眼睛看不见了。

终于。

意识也消失无踪。

他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只要梦醒了就好了，梦醒了，那个孩子便会小声嘟囔着走上来。

他会说。

“师叔你不要累到自己，师妹还需要师叔你照顾。”

蠢到极致。

永远只为别人考虑。

……

现在想起这些，还是会难受的紧，逍遥渡影看着怀中的顾纤云，他正眨巴着眼睛看自己。

突然，便觉得眼眶酸涩的难以忍受。

“啪嗒”

泪水滑落。

落在顾纤云的锁骨，让他登时不知所措起来，想要挣扎又害怕惹得人更难过。

明明心里下意识不想靠近对方，却在看到这人哭的时候，化作了叹息。

九条尾巴缠上了逍遥渡影的腰，顾纤云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细微，却能被在场的人听到。

“你为什么哭了？”

那对瞳孔太过于澄澈，让逍遥渡影瞬间想起，第一次看到东方纤云的场景。

小小的少年径直走来，抓住自己的手躲在了身后。

过去的场景和眼前的少年重叠在一起，逍遥渡影紧紧地抱住顾纤云，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因为……我太高兴了。”

还好。

你还活着。

还好。

自己还有机会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还好。

你还愿意缩在我的怀中，而不是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