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男人才烦躁地呼了口气。

“你不是准备告诉那小丫头这件事吗？准备什么时候说？”

“……逍遥门被东方芜穹盯上了，我就这么过去，会被他发现的。”

“东方芜穹啊……”

“……嗯，东方芜穹。”

“我真想把他杀了。”

“我也是。”

“不说小女子了？”

“你也没说本座。”

男人和女人，自然是顾栖和算天。顾栖将那棵树进储物戒，随手一挥，远处的一座山峰便在他的怒火中消失不见。

“若不是答应了小东西……我……我……”

好气哦。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你说的没错。”

“重点是什么呢？”

“重点是……小纤云？！你怎么跑出来了！”

“啊……抱歉。”

是一位少年。

白到晃眼的肌肤，白色的长发，白色的耳朵，白色的……九条尾巴。

唯一不是白色的，便是他的那对，琥珀色的瞳孔。

他歪着头，踉跄着扑了过来，顾栖吓得一把搂住他，没好气地开口。

“小东西，你又不听话了是吗？”

“我……我……”

少年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想如何逃过这人的唠叨，突然，他用脸蹭了蹭顾栖的手心，身后的尾巴也颇为欢快地甩了甩。

“栖爸爸，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当然，这些话下次还是会说的。

少年瞳孔澄澈，面上的依赖清晰可见，以及软软的语气，像是挠在自己的心上。

顾栖脑内的思绪“boom”一下炸开了，脸红的要命，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轻轻地敲了他的脑袋一记。

“顾纤云，下次别想再糊弄过去。”

“嘻，我就知道栖爸爸最好了。”

“……”

这已经是第一百三十七次了。

下次？

呵呵，打死她都不信顾栖舍得对人动粗。

算天看着顾纤云撒娇的模样，心里酸涩，却突然对上他的视线。

他怔愣着看自己，然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算天姐姐笑一笑嘛，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啊……好的！”

“小东西，我笑起来不好看吗？为什么你每次夸她不夸我？”

“唔……栖爸爸笑起来像坏蛋。”

“……”

“噗嗤”

算天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已经没什么用处的任务系统，眉眼弯起。

真好。

他还活着，真好。

她还记得，当时的心情。

算天知道，东方纤云受到天道的宠爱，甚至，主神也为他破了例。

却没想到，一切是有原因的。

东方纤云本来也是类似天道的存在，因为犯了错，便要去修正不同世界的错误。

他和自己不同。

自己被系统所牵制，说是修正，不过是完成任务，让一切事情按照剧本往下进行。

而东方纤云，则是，他所做的，便是正确。

好吧。

说是修正错误，其实那些大佬也不舍得让东方纤云受苦，把他扔下来也不愿过多干涉他，就让他随着性子来了。

谁能想到，刚好碰上了自己。

剩下的事情，便是知道的那些。

东方纤云说是和天道交换，其实，算是舍弃了神格。他没有过去的记忆，根本不知道，死了可以重生，但是舍弃了神格，等于将自己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