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光吃药啊?怕你胃受不了。”
“没事儿。”明楼摆摆手,“帮我关个灯,有点畏光。”
从上海开始,然后蔓延到各地的证券交易所。如同一场飓风,席卷了整个中国。
把最后一份报告放在明楼桌上的时候,阿诚忍住没有脱口而出一句“我们赢了”。
他不说,不代表明楼看不出。
“此战功成,大家都辛苦了。”明楼接过报告,读到最后,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缩在战甲里的寻常书生。
“大哥……”
“怎么了?”明楼振作起神,抬眼笑问道。
“没什么……辛苦了。”
上海黄梅天招人烦,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如果起了风,撑伞等于白撑,哪怕是从车里走回家的一小段路,也淋个从头湿到脚。
“快去洗,马上又感冒。”阿诚抓了一条毛巾,把一头没上发胶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一起吧。”
两人自问都不是脸皮多薄的人,不过还是感激镜前的一层薄雾。
热水从一个人的头顶浇下来,流到另一个的肩胛骨上,顺着脊梁滑下去。热水在皮肤表层制造了一种虚浮的暖意,直到手指摁了上来,这暖意才切实地沉了下去。
满头脏兮兮的。
是雨水脏。
低头,闭眼睛。
热水淋头,毛茸茸的一蓬头发就这样软软地塌了下去,腻在掌心里,和肥皂难分难舍。阿诚顺从地闭着眼睛,睫毛上都是水。热气里没戴眼镜,只望见他的轮廓,和少年时一样的轮廓。
水很暖,他的头顶也是。打出的泡沫带着好闻的肥皂味,如同一件干净的旧衣服,深深地吸一口气,满是水汽和阳光。
于是矮下身,隔着热水,吻他闭着的眼睛。
这个吻长得让阿诚喘不过气来。
抹了一把脸,顶着头顶残存的泡沫,把明楼抵在墙上。瓷砖凉,身体却热。身体再热,热不过阿诚的嘴唇。
你作弄我。
我喜欢你。
如同一个紧箍咒,每说一次,就嵌进血肉三分。
我抱着你这样紧,你现下能体会这句话拴得我多紧么?
热水在他们的两侧,却无法挤入紧紧相贴的胸口间。
我在吻你,你知道么?我的心脏跳动在你的旁边,你知道么?我在这儿呀,我一直都在这儿呀。
贴得这样近。明楼的眼睛离他这样近。
他喜欢看他静水无波的双目,喜欢他镇定的样子,喜欢他指挥全局,运筹帷幄的神情,但那样子谁都看得见,谁都信得过。他坐在那里,大家心里都有定海针,按着他的布置